宾宜县石门镇,订婚大典后的龙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龙府前的清水河依旧清水流淌,飞来峰依旧青翠叠嶂。两个工厂内机声隆隆,工人们各自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丝织厂织梭飞转,一缕缕棉布叠加成匹。纺织女工婀娜的身姿在来回巡视,美丽的面容凝神专注,灵巧的双手在飞快的接线调梭,形成一幅美丽的劳动画面。
工厂后新铺成的盘山小路委婉蔓延。沿途分散着荷枪实弹的士兵哨岗,一群群的工人们肩扛推拉,将生产出的粮食和布匹送往大山洞的仓库中去。
带着父亲的殷殷重托,召男踏往了了回乡复仇之路,而留在家里的画男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原样。早上上班的时间刚到,他便来到了龙腾丝织厂院内,画男原本在县城的一个戏班子里做美工,为了父亲的复仇大计,他回到家里和艳娜订婚,但是回来的这些日子里,他却天天和这些女工们打在一起,他们在一起说笑唱戏,画男给她们画像,和这些漂亮的女工们在一起,画男找到了自己的快乐,每天他都渴望与她们见面,画男对她们有一种深深的依恋,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女工长的漂亮。更重要的是和她们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画男都感到快乐,他身心愉悦,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在脑后。
而这些女工们更是喜欢和画男在一起,他们喜欢他的白净帅气,更喜欢他的单纯可爱,她们把他当做小弟弟,和画男在一起,她们的心中也会充满甜蜜和快乐。她们喜欢挑逗他,和他开着玩笑,在欢笑声中劳动的单调和生活的艰辛被抛得无影无踪,这或许是异性之间的相互吸引,但这更是一种纯洁的,快乐的,男女之间的感情
看到了画男来到,美丽的纺织女工们立刻间放下手中的活计,开心的围了上来。
“哎呀!我的小嫩鹅啊,两天都不见你了,把我们都想死了!快说你跑那去了?”
“呀!是不是真的得了气管炎(妻管严)呀?被管住了吧,哎呀,真可怜啊”
”说什么呀,只不过是被父亲命令着和她一起出门串串亲戚而已。”
“呀!这么快就双宿双飞了,你可真是个小馋猫啊。”女工们捂着嘴噗嗤的笑了起来。
“来!过来小嫩鹅!”春兰勾着手指挤眉弄眼的说道。
“轻轻的问你,你是不是被破雏了呀?”
画男的脸立刻红了起来,他用手挠着头害羞的摇了摇头。
看到画男那幅窘迫的样子,女人们哈哈大笑了起来。
“喲!还学会骗人了,你老实交代吧,我可是会看相的。瞧你的那样都变成了大公鹅了。”
“对呀,心疼你呀大公鹅。”
哈哈嘎嘎的大笑声中,女工们几乎都笑岔了气。
忽然间春兰发出“嘘嘘”的声音拼命的摆着手制止着,顺着春兰的目光,她们发现周艳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此刻的艳娜正在恶狠狠地的瞪着她们,她的目光像是一把冰刀利剑,把她们刺的透心渗凉。她们的笑声戛然而止,就像一台正在运转的机器忽然间断了电一样。
几个女工们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脖子赶紧的溜掉了。
但是可怜的画男并没有发现这一情况,他依旧低头嘟囔着:“我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住,和她在一起,我感受不到快乐……。”华南说着抬头一看却不见了人影。正在在纳闷时,艳娜冷冷的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和她们在一起你很快乐是吧,不如把这些狐狸精都给你娶了去。”
艳娜一边说着,一边恶狠狠的来到华南的面前。
“你可真行啊你龙画男,想不到你竟然在别人面前羞辱你的未婚妻,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狠狠的抽你一耳光。”
艳娜用手指着画男的鼻子,她怒不可遏的吼着,唾沫星子喷在画男的脸上。
画男看到艳娜的目光透露出一股凶狠,他的心里面一阵的慌乱,他感觉这个女人真的会上来抽他的脸。他吓的后退了一步,
“我……我有什么错啊,我是喜欢和她们在一起,我说的是心里话。再说你……也是知道的。”画男的声音有些哆嗦。
按说这艳娜是他的未婚妻,他们本该成为最亲密的人,但是几天来画男不但没有对她产生好感,相反却从心里对她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感觉,他害怕看到艳娜的目光,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从艳娜的目光里他看不到一丝的温柔,她的目光总是充满着冰冷和凶狠。但只有一次是例外。那还是在她的父亲和姐姐刚刚离开龙府的第二天,到了晚上艳娜就来到他的房间,画男看到她的眼光——妩媚而且散发出一种野性的光芒。她伸手托起画男的下巴,就像欣赏自己的小猎物一样。“我的小骏马,你真是个小可人啊,嗯……”
她抚摸着画男的脸,已经露出热辣辣的眼神。
“来嘛小骏马,就剩下我们小两口了,多好的时候啊,来嘛,她把手伸下来开始抚摸画男的胸膛。
画男有些眩晕,他闻到了她身上浓烈的香脂气味儿,他的脸红的像是一块红布,心里面扑腾腾的跳的厉害。
这与往日那些逢场作戏开心玩笑不同,他知道这一次恐怕真的要面临男欢女爱的现实。
画男喜欢扎女人堆,他如同红楼梦里的贾宝玉所说的那样:漂亮的女子清水做成,柔而甜美;男人臭腥泥做成,浊而散发着臭味。他就喜欢和美丽的女子在一起,身在百花丛中过,人生快意醉春风。
在南都国立美术学院上学的时候,他就被同学们戏称为“花公子,”那个时候他就常常踏足青楼,他和那些江淮名伶艺妓打的火热,他喜欢这些才貌双绝的青楼女子,或者说这些女子宠爱这个惹人喜爱的小才郎。一个是风情万种风流倜傥,一群是青春妙龄花开风霜,他和她们相遇一起,便上演了几年香风袭醉风流子,红袖翩翩悦画郎的人生美事。但画男单纯,伶尤善良。她们之间的友谊纯洁无瑕。绝不涉黄^_^
但是鬼子的铁蹄踏碎了一切的美好,那些美丽的女子悲惨的下场可以想象。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们至死不会忘记那曾经带给她们快乐的“小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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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害羞嘛,我的小丈夫!我也很害羞,可是你我是夫妻啊,夫妻之间总要有头一回的,来嘛!亲亲我,”
艳娜把嘴向上迎着,她看起来已经欲火难耐。
“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突然间画男推开她的手并且从她怀里挣脱出来。
“我说过了,我需要些时间,再说了,我们……还没拜堂成亲呢。我不想住在一起,如果你想住这屋子的话也可以,我可以……搬到别处去。”
听到这一番话,艳娜心里的热火一下子被泼灭变凉。她又羞又恨,看到画男像是逃跑似的消失在夜色之中,“你混蛋,你给我回来。”艳娜流着泪大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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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男!你知道吗,你已经几番的羞辱我了。虽然我恨你,但我还是在想,毕竟我们是夫妻。画男!只要你向我保证,今后不再这样对我,那我就可以原谅你。我真的好想疼你,给你爱,给我一次机会好吗?答应我画男……。”
画男望着她,心里有些吃惊,他的眼中出现了不一样的艳娜,她的两眼饱含着泪水,痛苦的表情令人爱怜。一种愧欠的感觉在画男的心中油然而生。
“难道是我错了吗,我不应该这样对待她,让她伤心?无论怎样,她将来都会成为我的妻子,这已经是无法改变了。可是这一生我真的就这样了吗。做她的好丈夫,做父亲的好儿子,可是,我自己的生活呢,我的追求呢……。”
画男的内心陷入了极度的矛盾和痛苦之中……。
“别哭了艳娜,我是感觉我这样不好,可是你以为我的心里就好受吗,从小到大我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忧虑过。以前我总是想过我自己喜欢的生活,去做我喜欢做的事情,当初南都被鬼子占领,我们美术学院被迫迁往大后方,那个时候虽然我们的日子过的非常艰苦,但是在城市和农村,在街头巷尾和田间小路上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我们用手中的笔锋宣传抗日,那个时候生活是那样的充实和快乐。”
画男动情的诉说着,他的眼中闪烁着憧憬的目光。
“但是,后来父亲发了一封自己病重的加急电报将我骗了回来,于是我就像是失去了自由的犯人一样被装进了笼子里,那个时候我反抗我想逃出去,但是每一次我看到父母在伤心和难过,我的决心便一次次的减让,我在想,父母把我养育这么大,他们真的很辛苦,可是我呢,我从来就没有做过他们的乖儿子,现在,为了父母,我一定要学会放弃,虽然要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情是多么的痛苦,但是我已经想好了,我一定会按照父亲的意愿,绝不让他们再为我伤心。还有我……我会试着接受你,虽然我不能确定时间,但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让它很快……。”
“哼!别说了,你说来说去还是为自己找借口,好吧!既然你这样,那我不得不考虑保护我自己了。不过你龙画男放心,没有什么事情在我面前是困难的。婚姻也是这样,在我艳娜的面前,任何事情都必须按我的意志发展。我有这个能力,我会做给你看的……。————————————————————
龙府的正厅。管家穆顺发匆匆赶来,一进门就喊到“老爷!快,大少爷来电报了。”
闻听此言,龙得水呼的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太好了!快拿来我看。”
“老爷,召男在电报上怎么说?快给我说说啊。”一旁的龙夫人着急的催促着。
“太好了,召男已经到家了,电报上说一切事情都在按照计划顺利的进行着,太好了……。”
看罢电报的龙得水连声的叫着好。
“这就好,这就好!,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着咱们啊。哎呀,这几天我这心里呀别提有多紧张了。”
龙夫人如释重负,她长长的舒了口气坐了下来。
“我就知道,咱召男办事稳重而且很有办法,有了他,咱这大仇一定能报。”
“是啊老爷,我总觉得有神灵在保佑着咱们,你就说咱那好闺女艳娜吧,这孩子她咋就那么懂事呢,我心里总感觉她和我就是前生有缘今世重逢啊!”
提起儿媳妇艳娜,龙夫人又一次赞不绝口的夸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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