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回骑行十公里都没找到钱包,直到返回砖瓦小作坊才停下车,黄迁龙连忙问藏族小哥有没有看见一个女士钱包,那急躁的语气让藏族小哥火冒三丈,误以为他们冤枉自己藏起了钱包,吵到后面快要跟黄迁龙干起来了。杨传兰连忙拉住黄迁龙让他闭嘴,然后向藏族小哥赔礼道歉,拉着黄迁龙离开砖瓦小作坊继续寻找着钱包,后来在离砖瓦小作坊后方三公里处,找到一个满是车轮压痕的钱包,杨传兰看到熟悉的钱包乐得合不拢嘴,打开钱包一看,钱包里800多块现金荡然无存,甚至连自己的自拍照也不见了,只剩下一张身份证跟两张银行卡,黄迁龙在身边安慰道“破财免灾,破财免灾,幸好证件还在。”
杨传兰收拾好自己低落的心情说:“我们出发吧,对了,先给徐飞打个电话。”
当他们再次回到商店门口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简单的吃了个泡面,就准备开始夜骑。
到达滇藏分界的隔界河是晚上八点半。天慢慢的黑了起来,两人纷纷打开强光手电筒缓慢的前进着,滇藏分界的公路路况不好,靠近山壁的公路有许多坑洼处,经常因为躲避小坑而降低车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天黑之后,黄迁龙和杨传兰对来往的车辆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希望车辆离自己越远越好,上坡也很心慌,看不见前方的参照物,不知道要爬多久。而且下坡就感觉走钢丝,握住刹车的双手就没松懈过。虽然打着强光手电筒,但是能见度不足二十米,对于正处于下坡的山地车来说,二十米的距离眨眼间就到。黄迁龙思索了一会儿,加快脚下的步伐,冲到杨传兰的前方给她开路,杨传兰看到终于有参照物了,慌乱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和黄迁龙保持着安全距离。
夜晚九点左右,滇藏线已经看不见没有任何的色彩,天空中的月亮被乌云覆盖起来,繁星尽情的展示微弱光芒。黄迁龙和杨传兰靠坐在路边停下休息,吃起干粮补充体力。黄迁龙先是给自己加了一件单薄的棉袄,然后从包里拿出抓绒的冲锋衣披在正跟徐飞打电话的杨传兰身上。杨传兰闪过头向后望去,看不清黄迁龙的脸,可他明亮的双眸深深印在脑海里。杨传兰挂完电话一脸傲娇的说:“谁让你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给我披上的啊,真是自作多情。”
黄迁龙郁闷的说道:“懒得理你。”此时黄迁龙感到委屈的很,好心被当做驴肝肺,要不是被眼前的形势所逼,以他的性格一定跟杨传兰怼到底。抱怨一番后,黄迁龙骑着山地车先行一步,而杨传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露出狐狸般的笑容,并快速的跟上他。
正当翻过山岗过一个转弯路口时,妖风肆无忌怠的侵袭势单力薄的骑行者,强盛的风力吹得黄迁龙和杨传兰没办法顶风骑行,只好下来推着车走。黄迁龙生怕杨传兰扛不住这最艰难的时刻,回过头大声的鼓励着,声带刚刚出声就被罡风撕裂的支离破碎,口里被灌满了风,还差点被呛了嗓子。杨传兰听见他的声音,把手中的手电筒照向他的背部,靠着这背影苦苦支撑着,体力透支的她慢慢出现了幻觉,看着黄迁龙的背影仿佛和父亲的背影相重叠,张了张嘴轻声的喊“爸爸。”这微弱的声音还没有传到黄迁龙耳朵里就被山风消化殆尽。看见这温暖的背影,一股无形的安全感充满着杨传兰的内心,全身的气力增强不少。杨传兰全凭黄迁龙的背影和风对抗着,推了20多分钟,终于过了被罡风吞噬的中心地带,随后由推车转向骑车。
杨传兰靠近黄迁龙的身后略带自责的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不好,拖你的后腿,让你陪着我一起受罪。”
黄迁龙看了她一眼,伸出舌头舔了舔被山风夺取水分的双唇说:“不要紧,这算不了什么。”
“我快没力气了。你说如果我们到不了盐井该怎么办?”杨传兰虚弱的说道,语气中还带点撒娇。
“只要不下雨,就应该能到盐井,就算到不了,我还有帐篷睡袋呢。”黄迁龙说完拍拍后面的装备。
这句话把杨传兰吓得不轻,一想到和黄迁龙钻小帐篷,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排斥,随后给自己下了军令状:今晚不管是下雨,还是下刀子一定要骑到盐井,绝对不能跟他钻一个帐篷。身体里隐藏的潜能在这一刻激发,奋力的蹬着脚踏板。
在这个月黑风高的气温骤降的环境,黄迁龙跟杨传兰心情差到极点,而徐飞的意外出现让两人有种喝了心灵鸡汤般的温暖。
在离盐井大概还有五公里左右的路程,黄迁龙单车上的强光手电闪烁着一个人型影子,黄迁龙皱了皱眉心想:该不会是遇到打劫的吧,这地方听说挺乱的,有发生过敲诈的行为。再仔细一看影子的手上还有一根棍状的长形物品,黄迁龙的眉头瞬间皱成川字型,全身肌肉绷紧,肾上腺素过度分泌,等影子离近一看,原来是徐飞提着棍子向他们走来,这大起大落的情绪让黄迁龙五味杂陈。
徐飞在藏东酒店订好三人房后,便在房间里等着两人消息,可都快到夜晚九点了他们都还没有到,心急如焚的徐飞下楼问问老板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老板却对他说:“估计十一点他们就能骑到这了。”说完这句话又接着说:“你早点休息,晚上不要到处乱跑,听见什么也不要四处张望。”
听完老板说的话,徐飞感到胆颤心惊,思考好一会儿后,从驮包里找出防身的折叠棍,锁好门后就独自一人往回走寻找队友。没有手电筒的照明就用手机来代替,可倒霉的是在半路上手机没电了,徐飞见手机没电,也没有打道回府,而是硬着头皮摸着黑前进。隔界河到盐井这条公路上有一段公路十分崎岖,号称“盐井十九弯”这几字型的山路让徐飞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徐飞此刻心里仅有一个信念;只要向下走,就一定能遇见他们。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山沟里看到白炽亮光,徐飞兴奋不已,一路小跑前进着,可跑了十多分钟还是和亮光有着漫长的距离。在高海拔跑步的徐飞累得坐在路边喘着气,呆在原地等待他们的到来。看着亮光的靠近,提心吊胆的徐飞,想知道此时的杨传兰身体状况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还能不能骑得动?
当看到两人平平安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徐飞满是欢喜,然而发现杨传兰身披着一件本不属于她的衣服,徐飞百感交集,流露出失落的悲伤。黄迁龙把车一停走进徐飞的身前,什么也没说紧紧抱住他。
谁能想到一个交情不过几天的朋友,手电筒都不带,就拿着一根木棍敢摸黑来寻找自己,这就是患难见真情,黄迁龙深受感动,对徐飞的印象从一个随和有些胆怯的学生形象,转变成一个情深意重肝胆相照的汉子形象。“兄弟,你真是好样的,竟然不顾自身危险,只身一人来寻找我们,你的这份情我记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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