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床后,杨传兰不像前两天那样早餐吃干粮,而是非要吃现做的早饭。
黄迁龙劝说道:“这里是旅游景区,饭菜很贵的,一碗米粥比平常要贵几倍,咱要不换换。”
可杨传兰就是也不听,最后黄迁龙妥协了。
今天杨传兰带队的速度比以往要慢,骑行一段时间后,徐飞心照不宣地接替她的位置当起排头。三人从海拔2000多米的排龙客栈一直上升到3300米的鲁朗小镇。如果说林芝是西藏的江南,那么鲁朗就是江南的仙境,鲁朗在藏语的意思是“龙王庙”。这是一个美得让人不想回家的生态小镇,鲁朗小镇不光是景色宜人,最让旅人流连忘返的是当地的美食,一谈到美食首先想起的就是本地石锅鸡。当地人用打磨出特制的石锅炖上藏鸡,再加上鲁朗小镇当地采集的药材,配合着文火细细的熬制,一道垂涎三尺的佳肴即将出炉。那熬制出来的鸡汤带着浓郁的药材清香以及石锅的特殊气味,这味道只有亲身尝试才能够明白。
到达鲁朗小镇后,三人分头行动去寻找性价比最高的鲁朗石锅鸡饭馆。货比三家选好饭馆后,三人每人点了一锅鸡,这顿饭是黄迁龙骑行到现在吃得最有营养的伙食,也是最昂贵的一顿饭。
见到美食的杨传兰连自我形象都不顾了,风卷残云的享受美食。细心的徐飞把自己锅里的红枣、天麻、莲子等药材捞起来倒在杨传兰的碗里,嘴里塞满鸡肉说不出话的杨传兰感动的伸出左手搓了搓他的脸颊,然后继续战斗。在吃方面黄迁龙发挥部队的优良传统,能五分钟解决的战斗绝对不拖到八分钟,杨传兰的石锅鸡还剩下三分之一时,而黄迁龙的“战场”已经消灭殆尽,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的清油显得意犹未尽,这真的是太好吃了,真想再来一锅,黄迁龙想着想着转过头把目光盯向杨传兰的石锅鸡,虚情假意地说道“这鸡肋食之无味,还占用空间,来来来,我来帮你解决吧。”说完不经过杨传兰的同意,迅速伸出筷子把杨传兰石锅里的鸡肋骨夹到自己的碗里,那模样像极了猪八戒吃人参果,杨传兰见有人和自己抢食吃,暴躁的飙起高音“啊”,在她的主观判断中只要是敢抢自己美食的人,那就一定是穷凶极恶的大坏人,话不多说抓牢黄迁龙的左臂大力的咬了一口,以报吃自己的鸡肉的仇。一刹那的功夫,饭店里传来黄迁龙鬼哭狼嚎的惨叫,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有些胆子小的人吓得一阵哆嗦,就连服务员也惊呆了,回过神后跑过来劝阻杨传兰,可杨传兰仍然紧咬不松口。徐飞见杨传兰咬黄迁龙的模样略显憨态可掬,轻笑一声后走了过来轻轻捏住杨传兰的鼻子,不一会儿的功夫,杨传兰败下阵来松开了口,对着黄迁龙咬牙切齿的说:“你要是再敢吃我的鸡,我咬死你。”
黄迁龙嘴里吐着不干不净的话,悲痛的看着手臂上清晰的牙齿印,在众目睽睽的目光下溜向洗漱台前清洗着手上的“手表”。这“手表”外圈还粘着一层油光,黄迁龙发现镜子前的自己不是一般窘迫,他有些纳闷,为什么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一遇到杨传兰老是狼狈的败下阵来,奇怪是自己还不记恨,这不像原来的他,想了很久黄迁龙在心里暗下决定,从现在起再也不招惹杨传兰,这几天安安稳稳的度过,等到了拉萨跟他们分道扬镳,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杨传兰。
黄迁龙正了正衣冠走出洗手间,搬一张凳子坐在徐飞的身旁,徐飞帮杨传兰说着好话缓和两人的关系。黄迁龙皮笑肉不笑,假装大度的说:“算了,我不计较。”
吃完这锅鸡,三人的身体犹如干旱的庄稼相遇瓢泼大雨的滋润,浑身充满着能量,一个下午的时间便抵达海拔4720米的色季拉山垭口。在中途休息的时候,黄迁龙带着高冷面具的模样让杨传兰感到不太适应,三番两次用言语挑逗他,可结果换来的是沉默,见他不理会自己,杨传兰也摆出一张臭脸。徐飞满不在乎,他只在乎三人平平安安的到达拉萨,可接下来的发生的事却改变了一切。
在色季拉山垭口休息好后,三人便开始下长坡。徐飞担忧杨传兰的身体,首当其冲当起排头开着路。在经过5000米以上的东达山、怒江七十二拐、通麦天险等一系列考验,徐飞对自己的车技增强了不少信心,再加上要在天黑前赶到林芝市,骑行速度和往常相比明显加快。
在下坡下到三分之二时,色季拉山的风向变得紊乱起来,袒露在岩石外层的石头受长时间的雨打日晒,石头和石头之间的裂纹渐渐地深了起来,缝隙越来越长,一阵劲风吹过,没有任何预警,忽然掉下一些落石,正好落在徐飞骑行路线的正中央两米前,车速过快的徐飞,没有任何防备,闪躲不及的他猛然倾斜车身,徐飞无法控制下坡的冲击力,最终车头向右侧滑,人车分离后徐飞一阵翻滚,最后“咚”的一声脑袋带着惯性的余力撞上护栏,即使徐飞戴着头盔也撞得不省人事,杨传兰和黄迁龙立刻拉紧刹车紧急迫停,那惯性的冲力让杨传兰差点握不住车头,发烫的刹车片还带着股刺鼻的焦臭味,杨传兰丢下单车冲向躺在地上徐飞,一把抓住徐飞的肩膀使劲摇晃,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在徐飞身上,杨传兰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温柔的呼唤徐飞的名字,黄迁龙走过来后伸出左手轻轻放在徐飞的鼻下一测,发现徐飞还有呼吸便松了一口气,随后检查徐飞的伤口。只见徐飞的左脸上擦伤了几道口子,右臂外侧一片血肉模糊,裤子擦破几个大洞,看来伤势不轻啊。
黄迁龙刚想拨打120,就听见身后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回头一看一辆藏A打头的货车向自己靠近,紧急时刻黄迁龙没想那么多,冲到货车面前摆出“大”字,企图拦下车辆。
开车的藏族大哥见有人拦自己的车,连忙踩紧刹车,等车停稳之后惊慌失措藏族大哥顿时火冒三丈,以为黄迁龙是拦路勒索的抢劫犯,愤愤的从车里抽出一米长、三指宽开了刃的藏刀,下车后做好战斗准备。黄迁龙见藏族大哥手上提着把寒刀闪闪的藏刀,面露凶光看着自己,连忙摆摆手,食指指向躺在地上昏迷不清的徐飞,藏族大哥顺着黄迁龙手指方向看到一个年轻姑娘正唏嘘落泪,她身旁带着血迹的年轻小伙昏迷不醒的坐躺在护栏旁,藏族大哥提着刀走上前像看个究竟,可杨传兰看着藏族大哥提着刀向自己走了过来,吓得脸色苍白紧紧地抱住徐飞,她的眼睛里充满着恐惧。黄迁龙刚冒出想趁机把藏族大哥手中的刀给夺下的想法,却听见藏族大哥沉闷的说:“抱人!上车。”说完他把藏刀一收向车上走去,黄迁龙和杨传兰扶起徐飞连人带装备上车,和藏族大哥一起奔向林芝市。
如果说年轻女司机开车穿过盘山公路的过程中,乘坐的人神情是惶恐的,那么眼前这位藏族大哥表现的则是死亡飞车。色季拉山的公路由少数“之”字型和多数“几”字形的盘山公路组成,可对于藏族大哥来说,在盘山公路上开车简直就是如履平地,只有行驶“之”型山路时藏族大哥才舍得降下速度,一般情况下右脚就没有放在刹车板上,过弯道时方向盘转动的频率赶上搓麻将的手速,他那神乎其神的车技真让黄迁龙,时不时出现着轻微漂移,而且这藏族大哥还是个车怒族,遇到低速车辆喇叭就没有停过,如果有人挡住他的前方,嘴里还咒骂着藏语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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