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通十五年,秧禾,有微风,日沐。
说起这秧禾节,不得不提一位人物。上古十天尊年间弘立院院主杜立心,此人一生抱有大宏愿,欲要求索天地真知,踏遍天下山川河水,通世间所有技艺门道,被后世的读书儿郎共称为祖师。除了求索之外,杜立心还喜欢辨真伪,给人排座次,故弘立院应生了天下榜,起初天下榜上只收录一些名门高派子弟或世家门阀之徒。
一日,杜立心召来座下弟子论法辩真,弟子说:“这天下太大了,有很多地方去不得,故而天下榜也不全然做准绳。”
杜立心则说:“再宽广的土地也有走完的一天,只有人心是走不完的,无论他是身在禾苗中,还是在钟鼎内,有德有能便如天上的星宿发光发亮,为何要害怕找不到呢?”
另一位弟子又说:“人若活在世上心境总会发生变化,倒不如等逝世之后再做评价,如此方才公正。”
杜立心又说:“人之一生如萤火之光,若是活着的时候都不为人所知,死后再听他人吹嘘也做不得价值,吾辈春去天下,秋回落榜。如此往复十年,贤能之人必然一眼明了。高堂空论永远也做不了大事。”
春来秧禾,秋去钟鼎,这两句话慢慢的被世人所熟知,随着无数年的演化,也被后世人定做是两个节日,每到秧禾节世间的读书人都会出门历练一番,直到秋日钟鼎节返家与父母团聚。
寒川城今日的街道也比往日热闹许多,不少读书儿郎走出家门游河玩耍,只可惜战乱之年大家小姐都躲在深闺之中,不然成就几段佳话,也做鸳鸯戏水啊!
城主府中,今朝也是大集会。各位难民军首领挪了私房钱备上礼物去拜谒宝二郎,府中的宴席台一直延续到大院中,真可谓麻雀不大架子不小。
吴宝坐在城主之位上,接受眼前之人的跪拜,战败的心情也在这喜庆的气氛中平复了几分。
“鸣锣,开宴!”
随着一声锣喧,各位难民军头领分次落座,李开花的位置被安排在大院中,远离宝二郎的中心统治权。
“各位兄弟,今日是秧禾佳节,吾等须开怀畅饮,待到秋日钟鼎必夺回太谷州!请举杯!”
“二哥现在说话也文绉绉的,喝酒便喝酒,来满上!”
“祝二爷一统江山,千秋万代。”
“二爷威武!”
溜须拍马之人全是宝二郎在太谷州带来的逃兵,至于旭彪手下都全然兴致不高,随声应和几句。这其中的原因显而易见,宝二郎手下的将领与旭彪乃是同一级别,指挥叫骂下一级自然理所应当,旭彪的手下头领岂能开心?
“今日佳节本帅也有一事宣布,史德哙兄弟随本帅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故今日便加封他为寒川城副城主,与旭彪兄弟共治寒川城。各位意下如何?”
宝二郎还沉浸在太谷州大帅的位置上,想要安排手下亲信分裂旭彪手下职权。
太谷州一众自然纷纷叫好,寒川城的几位却是低头不言。
“旭兄弟,你可有意见?”宝二郎笑盈盈的说道。
“全凭大帅做主。”
旭彪此时说话已经有些牙颤,脸上的横肉都略微抖动,脑中反复全是明玉辰咒骂李开花的场景。
“果真是好兄弟!那这三万人马也便就共治了吧!”宝二郎本来想全部要回,但念及兄弟情义所以只收了一半。
“二哥,你这就过分了吧!”旭彪低头说道。
“旭彪你这是何意?你有今日全靠二爷扶持,你要做那猪狗辈?”
“旭大头,他娘的给你两个老妈子,你还想上妓院。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怕是活腻了!”
“旭哥都是一起走出来的兄弟,二哥不会亏待你的,你何必斤斤计较呢?”
太谷州一众的将领纷纷拍案而起,指责旭彪狼心狗肺,唯有宝二郎看出了端倪,这家伙莫不是要反?
“住口!吴某和旭家兄弟情同手足,尔等为何要挑拨离间!旭兄弟,二哥也是随口一说,你莫要见怪!”宝二郎入了寒川城已经收敛了不少脾性,没有想到旭彪不受半句责言,这真是要害事了。
太谷州一众看着宝二爷反常的态度也纷纷闭嘴,场面上的气氛变得鸦雀无声。
大约过了半柱香,旭彪狂饮了几口烈酒,起身说道:“二哥,若是你当日入城也是这般态度,旭彪在你手下也就罢了,只可惜二哥大帅当惯了,寒川城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旭彪说得十分失落,似乎真是顾念兄弟之情,要怪只能怪他舍求无度,人的耐心一旦消磨尽了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兄弟,你这是作何?你忘了牢城营中你我关系最好,二哥但凡有口吃的,都不会亏待兄弟你呀!你今天是怎么了?”宝二郎语气立即变得舒缓,更像是在求人。
“二哥,是你变了!旭彪一直真心待你,你他娘干的也叫人事!老子给你说我看上了太谷州节度使的女儿,你他娘的第二天便拉到了自己府上,这也就算了,我给你辛辛苦苦打大冯城的功劳你只字未提,种种件件你可对得起良心,今日旭彪再叫你一声二哥,求你自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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