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沪最近心情很不好,因为城外铁场被贼匪劫掠,他这个管理者被鹿氏家主,也就是他父亲鹿宁给罚的很是凄惨。
先是夺了他对城外铁场的管事权,又处罚他在氏族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
如今,膝盖都要废了。
要不是母亲心疼自己,又送吃的又送垫子的,说不得他早就坚持不住了。
好在,处罚终于到期,鹿沪重获自由。
不借助家族势力,他是没本事找到胆敢劫掠鹿氏铁场的贼匪,但他知道找谁能查出来。
县衙。
弥人杰与鹿沪对坐。
“长寸,你知道兄弟我的能耐,逛逛红楼,欺压良善还行,这种追凶索寇的本事实在不在行。”
人贵有自知之明,鹿沪从不掩饰自己的缺点,虽然他知道自己就是个纨绔子弟,但他就是改不了。
软香暖玉,红尘一梦,牵马擎苍,锦衣玉食,远比家族期望的知书达礼,知天下事,文武双全要喜爱的太多。
秉性如此,实在难改。
他鹿沪也没想着改。
二弟鹿野,三弟鹿寒,都是不错的家族继承者,他就当好自己的纨绔子弟便可。
弥人杰看着这位幼时玩伴,今朝酒友,不得不感慨命运之奇妙,也不得不承认人各有志。
小时候,鹿沪是鹿氏嫡长子,倍受宠爱于一身。而自己,不过是弥氏三房十多位嫡子中的普通一员罢了。
而今,自己在为更进一步如履薄冰的为官和算计,而鹿沪却直接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一切,甘愿沉沦于酒色犬马之中。
“冬渎,凶手是谁我确实知道,但我还是想再问你一次,身为鹿氏嫡子,真的甘心就此沉迷于酒色?”
鹿沪轻笑了一下。
“不甘心又如何?如我父亲一样,逼死我二叔三叔?
权力固然重要,但我觉得,并非一切。”
弥人杰知道,自从十来年前鹿氏家族内部大变那一次之后,鹿沪就彻底绝了争夺家族继承权的心思。
权力倾轧,有人喜爱,有人厌恶。
“是卧虎山夜鹞子所为。”弥人杰没有说出岳岩的名字,不是他对此子由厌转亲,只是单纯的不想让一个类似自己这样为了往上爬而能屈能伸之人就此丧命,仅此而已。
鹿沪虽然无心争夺鹿氏大权,但他能掌握和调动的资源,依然可以轻易碾压身为宛县备盗副尉的岳岩。
当然,若是岳岩加上夜鹞子,两者之间才算势均力敌。
“夜鹞子?我知道了,长寸,不多留了,改天请你吃酒。”鹿沪拍拍屁股,起身而去。
他得先好好查查,这夜鹞子到底何方神圣,居然敢在北阳郡内劫掠鹿氏铁场,真是反了天了。
弥人杰看着扬长而去的鹿沪,竟是有些开始期待这场较量的最终结果了。
天下将乱。
若宋朱失国,世家,匪贼,农民,地方豪强,四边外敌,天下将来终究会属于这几者其中之一。
可如今谁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否则,一旦押错,悔之晚矣。
离开县衙的鹿沪吩咐车夫和护卫,朝赵府而去。
岳岩看到鹿沪时,以为这位世家子弟是来赶尽杀绝的,没成想他是来卖房的。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