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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器楼大门一关上,沈佳玉就朝着公孙白衣跪了下来:“请你救救我娘吧,姐姐,之前多有冒犯,我……”

可当她看见公孙白衣那凶煞的眼睛时,便将后半句话噎了回去。

公孙白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膝下黄金,何须下跪?有事但讲无妨。”

沈佳玉仍不愿站起,扯着公孙白衣的衣摆哭道:“我有一次偷溜进望安楼时,看见我娘衣衫不整,被几个男人围着殴打。我没看清就被赶出来了……我当时就想着办法搞到钱赎出我娘,让她出来。我知道我那时抢你钱是不对,但我也没办法啊……”

公孙白衣扶着额头嘴硬道:“你不必跪着,站起来说话吧。”

“嗯嗯。”沈佳玉凝视着公孙白衣那舒缓了的眉头,面露喜色,撑地想要站起,身子却因此剧颤无比,血迹从她底下漫出。就站在她身旁的安小菲突然大惊,想要去扶却抓了个空,将宽大的囚服扯开了一道口子。公孙白衣听见布料破裂的“哧啦”声后,循声望去,心底瞬感一阵恶寒。

沈佳玉那从囚衣破裂处露出来的腰肢,已经被残忍地剖去了一块肉。那凹陷处即便敷着一些劣质草药,却也掩盖不了那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安小菲赶忙跪下,朝着倒地的沈佳玉唤道:“你怎么样?你怎么样!”

沈佳玉痛苦地呻吟了几声,便昏了过去。

公孙白衣见状,怒不可遏:“衙门是想反?还真要对她施以凌迟!”

安小菲悯心大发,望向了公孙白衣。公孙白衣闭目沉思片刻,瞥了安小菲一眼后,便别过了头去,打开了剑器楼大门:“我要去一趟望安楼,她就交给你了。”

安小菲点了点头:“我懂一点医术。”

“好。药房在二层楼最西边。”公孙白衣冷不丁地抛下一句话。

“等等,你一人去望安……”安小菲意识到了什么,赶忙抬起了手,却发现面前已无人影。

“她这是……生气了吗?”安小菲望着空荡荡的大门,喃喃自语道。

公孙白衣先是来到了沈家宅邸附近,向居民探知了沈家夫人的名字后,便一刻不停歇,赴往望安楼。

明月悬空,望安楼外。

“来嘛,官人,来喝一杯。”

“讨厌,你弄疼奴家了。”

公孙白衣望着印“望安楼”三个金字的牌匾,听着楼中传出的下流之语,一时想起来,她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长安有三楼,一为剑器楼,二为故帝楼,三则就是这望安楼。

故帝楼,乃是长安昔日作为十余朝帝都时,皇帝的宫楼。在很小时,母亲就带她去过。见过故帝楼与剑器楼的她自然也就对望安楼产生了好奇,不止一次哀求母亲带她去望安楼看看。而她每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一向温婉的母亲都会罕见地发怒。

“娘,你不是跟我说过我们的祖先也是从那座楼走出来的吗?为什么不带我去看呀?”

“那是很久以前。现在,这儿是那些臭男人寻欢作乐的温柔乡,你去做什么!”

公孙白衣那时年纪小,她不懂母亲为何不让她来这望安楼,现在她懂了。若是以前她听见这望安楼传出的不堪入耳之声,或许会面红耳热。但现在,她心中只有深深的悲哀。

她曾在书中看到百年前的望安楼。楼内歌舞寄情,诗画托思。美酒漫过了愁苦,曲谣吟软了岁月,文人墨客帝王将相江湖游侠无贵贱高低,皆吟对作乐,也曾出过公孙大娘这为国捐躯的巾帼英雄。无奈世事无常,长安紫薇星芒黯淡被迫撤都,望安楼才得以演变成了这般模样。

公孙白衣不由摇头苦笑:“娘,你以前不让我来望安楼,可现在我身为楼主,是不得不踏入这里了。如果是以前你在的时候,你还会阻止我进去吗?”

“不过,”公孙白衣再度仰望望安楼的牌匾,视线渐渐模糊起来:“讲真的,娘亲,这望安楼啊,可真没有咱家的剑器楼好看。”

……

雷豪已回到了家中,正挑灯看着一本古谱。

这本古谱上并没有多少文字,而是绘着许多诡异的人体图画,准的来说,更像是在进行着某种仪式。

突然,一道如同鬼魅般的樱花淡影飘忽入窗,在桌上渐渐显现出了妙曼的身型。雷豪瞥了眼忽明忽暗的烛焰,凝了凝神:“你来了。”

鬼魅完全现形,是一位带着恶鬼面的女人。

鬼面女摸了摸手上的刃鞘,冷厉的女声从鬼面下传来:“你儿子的情况,如何了?”

雷豪放下了古谱:“尚可。不过,今日剑器楼楼主来衙门闹事,那个小孩被她带走了。”

“剑器楼?楼主?”鬼面女发出了一阵令人起怵的诡笑:“现任剑器楼楼主,不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么?竟能在衙门里闹事,难道她还能在长安掀起什么风雨不成?”

雷豪此刻很想驳回一句“还真会”三个字,但因惜于自己的项上人头,他硬是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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