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飞抱着木桩,两股战战,强忍着惧意往前蹭。
逐渐接近了巨蟒。
袁知吾拦住了他:“为了这样的人,不值得。”
陆上飞的喉结抖动了一下,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毕竟是个人,看着他被蛇吃,俺做不到。”边说,边继续往前走。
“你这是滥好人,”袁知吾扳住他的肩膀:“他杀了两个人,抓回去,也是个死,在这儿被蛇吃了,对他来说,说不定还是好事。”
“这不是滥好人。在俺心里,他只是个人。人快要被蛇吃了,就得去救。就像,就像,一个中国人,犯了法,在国外被劫持了,你就不管了吗?”陆上飞肩膀一甩:“俺先救人,把他抓回去是你的事。”
袁知吾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何尝不知道,即便是杀了人,也需要走足了手续,才能定罪正法。可为了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去挑战食人巨蟒,袁知吾自问做不到。
袁知吾做不到,但陆上飞做得到。
陆上飞当然不光是圣母心,他不是没有一点把握。他说:“俺在山里长大,见过人抓这么大的蛇。俺去弄,比你有把握。”
袁知吾也告诫他:“等那个人昏过去,你再过去,省得他临死拉个垫背的。”
陆上飞点点头,一点点往巨蟒靠近。
巨蟒对陆上飞的行动毫不介意,在它的脑海里:一个战战兢兢的人,只是它的猎物。虽然这个人抱着一截愚蠢的木桩,但是看起来,对它也没有什么威胁。
巨蟒慢慢收缩,继续勒着那个杀手。
它深褐色的鳞片上,微凸着两个灰色的眼珠,眼珠上泛着冷光。
袁知吾也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巨蟒身上,只要巨蟒稍有异动,他便要立刻出手救人。
陆上飞终于到了足够近的距离,他双手将木桩举起,森森的木茬朝下。只待使劲挥臂,木桩便要砸在巨蟒脑袋上。不知道蟒蛇会不会脑震荡。
正在此时,袁知吾忽然心生警意。虽然不知道心底这份悸动源于何处,他仍然大喝一声:“退!”
“快退!”
异变忽生。
巨蟒的某一截忽然爆开,一柄剑从里面窜出,直奔陆上飞腰腹而去。
这一次,虽然袁知吾做了提醒,但事发突然,陆上飞又不是身手敏捷的人,如何能避得了这一剑。
利剑没入陆上飞的腹部,又阴险地一搅,最后横切而出。
握剑的手现了出来,正是一直被蟒蛇勒在里面,蒙面人的那只手。
原来他被蟒蛇缠住,一直都有脱身之法。之前他所做的挣扎、昏厥的样子,只不过是勾引人来救,顺便进行这夺命一击。恰好又碰上了陆上飞这个憨憨的君子,所以一击得手。
在这里不得不插一句话——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杀手一击得逞之后,并未善罢甘休,剑柄一转,便再次切向陆上飞的咽喉。
就在这一剑之间,袁知吾已经赶到,抱着陆上飞连滚了几圈,避开了杀手的攻击。未免失血过多,连忙将他平放。
杀手见目标已经达到,不再恋战,长笑一声,挥剑将巨蟒割作数段,纵身而起,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山脊之后。
袁知吾又是痛恨,又是心焦,但毕竟是救人要紧,终是不能追上前去。刚才,杀手为蟒蛇所困,他不想去救。因为杀手与他之间,毕竟隔着一份仇。后来,杀手剑斩陆上飞,他飞扑过去,后背暴露在杀手剑下,其实冒得风险更大。
可是,他不会被陆上飞拔刀相向;而陆上飞却惨遭一剑破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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