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袁知吾在门口等。
门开了,一个女孩低头转了出来。头发蓬松,还有点潮,看来是刚洗过。她一边走,一边翻硕大的钱包,里面只有几个硬币。
林七月叹了口气。
她一抬头,正看见门旁边杵着的袁知吾,吓了一跳,低叫了一声,后退了小半步:“你干啥呢?”
又问:“眼睛那么红,夜里干啥去了?”
袁知吾说:“我要跟你说件事儿。”
酒店前面小巷子,早餐铺,没什么人。就他们两个顾客,坐在最里边低声说话。
林七月一口塞下半个肉包子,绷着嘴,鼓着腮帮子使劲嚼,含糊不清地说:“你请我吃饭,我得感谢你。但是你也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啊。我这趟出来就是想好好玩,你让我待在酒店不出去,那我还出来干啥,你比我妈的事儿都多。”
“而且,你知道的,论打架,我可不怕谁。我这趟出来,只想揍人。欺负那些小流氓有什么意思。杀手敢来,我打得他满地找牙。”
“杀手又不是来跟你掰腕子。就比如我,别看我没你力气大,真要是玩命,我能打你两个。”袁知吾仔细看了看她逐渐涨红的脸:“现在能打四个。”
林七月争辩道:“就是在酒店不出去,也没用,吕姐姐不是也在酒店出事的吗?”
她这一句话击中了袁知吾的内心。就在两天前,吕双的尸体躺在他的怀里,也是在酒店出的事。那是他最后一次看见吕双,后来他再次翻进吕双的房间,尸体已经不见了,甚至连血迹都被清洗的干干净净。吕双在他的世界里倏然而至,又在几个小时后倏然而逝。他曾经对着尸体许下诺言,而凶手到现在还在逍遥法外。
不能把林七月一个人留在酒店里。
“那你跟我一起去见何抚别。”
林七月没心没肺地高兴道:“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他,他送了我东西,我还没感谢他呢。”
郊外,茶室依旧。
与往常一样,远山、河流、公路、树林,都在淡淡的白雾中若隐若现。海风拂面,送来一丝腥味,与山里干燥的风在巷子里激荡,搅得人内心不安。
去茶室之前,袁知吾先去那个大迷宫看了看。
入口处上着锁,他们不得而入。
再往迷宫后面绕,之前那个高耸入云的墙也找不到在哪儿。他往里面看,迷宫上空的雾很浓,什么都看不清。
半晌之后,他又绕回茶室那一侧。
他去敲门,这回何抚别难得在家一次,居然从里面开了门。
照例,有阳光有风的时候,何抚别依旧不说话。直到将他们迎进茶室,锁好门,何抚别才开始发表自己的真知灼见。
他的演讲义正辞严,只不过稍微有点搞笑。
他的舌头有些大,说话也跑风:“我载仄儿,扽恁们好仓丝间了……”
听他这么说话,袁知吾更加笃定,何抚别真有什么本事,进入别人的梦——挨揍。
林七月刚才看见何抚别的装束,刚坐下就质问道:“昨天,是你偷袭我的!”
“不是!”
她转头看向袁知吾:“你来问。”
袁知吾重复问了一遍:“昨天,是你偷袭的林七月吗?”
何抚别看着袁知吾,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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