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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豆卢瞻被请到了一处临时搭建的帐篷之中休憩。

过了一会儿,豆卢瞻的情况好了一些,贺拔韬便上前问道:“敢问豆卢将军,王将军与阿史那将军何在?大军何在?”

豆卢瞻扶着额头回答道:“赤都松赞又增兵十万,由论钦陵率领北上,王将军与阿史那将军得知敌情之后率大军主力南下迎敌,王将军意欲将贼军挡在赤水南岸”

赤水即现在的塔里木河,在宁胡城南数百里处。

“宁胡城位置险要,一旦陷入贼手,王将军将腹背受敌,故而将军拨我四千精兵前来死守,寸土不让!”,豆卢瞻说的斩钉截铁,将刚才在宁胡城外的犹豫与怯懦全抛在了脑后。

寸土不让,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身体力行又何其难,这都是要将士们的性命去换啊!

豆卢瞻这个五陵年少又怎明白其中艰苦?打仗可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那样容易的!

贺拔韬听了豆卢瞻的话,搪塞道:“将军一夜奔波,辛苦了,如今贼军已被击退,宁胡城无虞”

说到这里,贺拔韬来了精神,他“蹭”的一下坐起,追问道:“贼军被击退?就凭你们一千人?那可是两万人啊!”

贺拔韬回答道:“因为我军中有一人,可抵雄兵十万!”

“哦?谁?何不唤出来相见?”

贺拔韬急忙对赫连庆耳语几句,赫连庆便出帐去,不一会儿便带着何果夫进帐来。

贺拔韬指着何果夫对豆卢瞻言道:“将军请看,就是此人”

豆卢瞻将何果夫上下打量了一遍:“军奴?”

何果夫跪地答道:“是”

贺拔韬又言道:“将军,您别看他是个军奴,可他······”

“放肆!”,贺拔韬还未言罢,豆卢瞻便拍案而起,指着和贺拔韬大喝道:“你竟拿这下贱的东西揶揄我!”

豆卢瞻从小接触的就是等级教育,他是贵族,是天,奴是尘,是粘在鞋子上都让人皱眉的存在。

慢慢的,随着豆卢瞻越长越大,他对于奴的偏见越来越严重,以至于认为奴便是恶,奴天生就下贱,活着简直是在浪费粮食。

豆卢瞻从不信奴的话,他认为这些下贱的东西为了活着,为谄媚主人可谓无所不尽其用,那副嘴脸让他恶心。

他讨厌奴,不,他恨奴!

贺拔韬见状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将军,此人虽然是军奴,可胸中有文武韬略,假以时日······”

“混账!妄你一个游击将军,竟被这下贱的东西迷了心智!我看你是吃胡饼吃坏了脑袋!”,豆卢瞻冲着贺拔韬高声吼道。

贺拔韬还想争辩,赫连庆拽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再和豆卢瞻顶嘴。

“哼!”,豆卢瞻冷哼一声,将目光落在何果夫的身上,眼中慢慢有了杀意。

正在此时,帐外忽然有人高声喊道:“有变!事有变!事有变!!”

帐中众人被这一嗓子喊的莫名其妙,齐齐向外伸长了脖颈。

“哗啦!”

帐帘突然被掀开,一个浑身是血的军士冲进营帐内,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事,事有变!”

贺拔韬赶忙上前将其搀扶起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军士喘着粗气,鲜血从他的嘴边一滴滴落下:“贼,贼军,城西有贼军”

“什么!”,贺拔韬大惊失色,论赞婆刚刚才被击溃,论钦陵又在赤水之南,又是谁会率军前来扣关呢?

“有多少人?”,赫连庆追问道。

军士微微摇头:“不,不知道,乌压压一片望不到头······”

贺拔韬下意识望向了豆卢瞻,就目前来说,他是这里的最高将领,拥有宁胡城中的最高指挥权,理应当即做出部署迎敌。

可豆卢瞻却慌了神,愣在原地不停念叨着:“望不到头,望不到头的贼军?这怎么可能,贼军的主力应该在赤水南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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