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一下子静得像潭挤满了绿萍的死水。
“有什么事非急到课上来办?”班主任不悦地把书丢到了讲台上。
鸡冠头站在外面抖了两下腿,一手挠头,再次伸手一指:“急事,找他。”
班主任将目光砸向柯流沙——
这虎玩意依旧一无所知的盯着空桌子。
“出去!”班主任更不悦地朝柯流沙低垂的脑袋砸了一颗粉笔头。
粉笔头从脑门上弹落到桌上,柯流沙保持一贯沉默寡言的作风低头站了起来,缩着身子朝门走去,活像个被牵着线的机器人。
他路过了鸡冠头,稳稳当当站在了走廊墙边,盯着脚尖发呆。
简直是熟练到刻进灵魂里的罚站。
鸡冠头邪魅的笑还没来得及扬起就僵在了嘴角。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旁若无人的柯流沙,顺手带上了已经恢复上课的教室的门。
“你眼睛不好使起来还真有几分大哥样。”
鸡冠头一胳膊夹起柯流沙就往别的地方去。
楼梯口有几个猫着身子的小喽啰早早搁那候着。
“你们几个什么玩意?”鸡冠头推开柯流沙,薅了一把红色鸡冠,一脸嫌恶的扫视着那几个磕磕绊绊佝偻着身子的小喽啰。
小喽啰四处张望了两眼才小声开口道:“老大,我们爹没您爹厉害,我们哪敢比您猖狂啊。”
“德行。”鸡冠头嗤笑了一声拽过柯流沙,“个没皮玩意,哎,说你呢,你真不会说话啊?”
说着,他又伸手晃了晃坚持盯脚尖的小傻子。
小喽啰们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像浸了水的炮仗。
“柯小傻子,你真的,好歹吱一声,吱——会不?我们老大一早上就气着你那桀骜不驯、宠辱不惊的态度呢。”
鸡冠头笑着踹了一脚说话的人:“什么东西,语文没学好,就别乱用成语,十三点德行。”
然后拍了拍柯流沙的脑袋:“傻子也得是懂礼貌的傻子,知道不?”
“赶紧吱一声,不然晚上削你。”喽啰挥挥手小声恐吓道。
“吱。”
这简短的一声出来的时候,全场都愣住了,包括我。
愣了半晌,鸡冠头和喽啰都捂着肚子低声闷笑了起来。
“这叫那个啥?”
“宝藏男孩!”
“哎,对,宝藏男孩。”鸡冠头一手揪过柯流沙,一手揩了揩笑出来的生理泪水。
“宝藏男孩,哎,说你呢,你刚刚吱了?”
柯流沙始终坚定地盯着脚尖。
“得,今个儿就不削你了。”鸡冠头满意地再次晃了晃火柴似的柯流沙。
这一晃,柯流沙半个衣领口子都歪了。
鸡冠头的面容渐渐严肃了起来,直至嘴边的笑彻底消失不见。
喽啰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给他袖子都撸上去。”
鸡冠头皱眉看向喽啰。
“老大,你不是说不削他的吗?咋还撸袖子打啊?”喽啰迟疑着没有上前。
“哪来那么多废话,让你撸就撸。”鸡冠头眉头皱得更深了。
喽啰互相对视了几眼,上去就提着柯流沙的袖子往上卷。
皮肤上的各式伤疤明晃晃地刺眼。
有些陈年旧伤只剩下惨白印记,多的是新添的褐色疤痕和青紫淤伤。
喽啰都瞪大了双眼:“这,老大,你不会是偷偷打了人家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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