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晟感觉到右肩上一痛,还没来得及把茶盏放回原处就立马反应过来,看向锦宁的眼神有些躲闪和隐忍。
“你胳膊上的伤……”就算恢复的再慢,这么多天也该好了。
李重晟把茶重新放回到锦宁面前,“不小心牵扯到了。”
锦宁明显不信,直直看向李重晟的目光,让他心里有些发慌。
肩膀上的伤口似乎又疼了一些,能感觉到有鲜血不断往外渗。
李重晟眼神往下压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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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父皇把他叫到御书房,语重心长地谆谆教诲了几句,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
李重晟自然不相信这位铁血皇帝能够良心发现和他谈什么父子亲情,至始至终都小心警惕和防备着。
云帝背着手,瞻了李重晟一眼,道,“花朝国余孽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李重晟心里一咯噔,脑海里浮现出了锦宁的面容,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拳头,面不改色地道,“父皇英明神武早有决断,儿臣自当马首为瞻。”
皇帝轻哼一声,对于李重晟这个答案明显不满意,年老却依旧锋利的眼神里满是算计和度量,笑着握住了李重晟的右肩膀,脸上笑的慈祥和善,手里的力气可是越来越大。
李重晟能够清晰感受到自己已经结痂的伤口一点一点地裂开,撕碎般的疼痛也逐渐扩散,使他不得不咬紧嘴唇紧握拳头,硬撑着一动不动。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年过半百的皇帝手劲大的吓人,勒得李重晟的肩膀鲜血直流,里面的内衫红了一大片。
李重晟硬是咬着牙一下也没躲,硬生生地受下了。
僵持了一会儿,云帝笑着收回了手,道,“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有长远的打算,不要被一时的美色迷惑了双眼。”
“是。”李重晟自然知道皇帝的所指,虽然心里并不认同,却也不得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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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宁心里已然明了,眼睛垂了下来,头微微低下,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薄唇轻启道,“我欠你够多的了。”
李重晟手指微微弯曲,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眼底带着几分深不见底的情绪,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锦宁,“这几天暂时不要出府,”又加了一句,“我会加派人手的。”
他一眼就看穿了锦宁的想法,也一下毫不犹豫地否决了她的想法。
这个时候,他怎么能够让她离开呢?
锦宁苦笑了一下,心里又有了一股对李重晟浓浓的愧疚和感激之情,以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愫。
该来的还是来了。
李重晟从怀里拿出半个巴掌大的玉佩,上面的龙纹在傍晚残光的照耀下在桌子下形成了一条弯曲威武的龙形,金黄的穗子沿着桌子垂下,往锦宁旁边推了推,“还有这个~”
晟王府的调配权!
锦宁没有接手,只是看着那玉佩觉得烫人的很。
很快又把目光移到了李重晟身上。
这些日子她的眸子看向李重晟的时候,总是带着淡淡的愁绪和忧伤。
李重晟为她做了太多了,无形之中给了她一种压力,让她一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就下意识的觉得不安愧疚。
李重晟定定地看了锦宁几秒,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移开眼睛,道,“我最近会休息一段时间。”
锦宁心里一揪,脱口而出,“为什么?”
李重晟眼睛快速地抬了一下又很快地垂了下去,声线很低,“圣上体谅。”
云帝统治云启国这二十多年以来,手段多以镇压屠杀为主,为了打仗扩大版图也是横征暴敛,因为手段过于严苛,百姓们敢怒不敢言,可是时间一久总是群情激愤起来,再加上云帝年纪逐渐上长,在管控上不在像以前那般密不透风,于是各地的暴乱动荡开始了。尤其以西南六州猖獗的土匪为主,已经到了商人不敢进内、女儿不敢婚嫁的地步。
西南地区本就多山,耕地稀少,耕作条件较差,多年累积的高额赋税再加上官员的贪得无厌让百姓不得不揭竿而起,很多土匪都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的。
李重晟为此昏天黑地的忙了很久,一方面派兵剿匪,一方面调派粮食、银两到西南地区。还有修复一些被毁掉的公共工程以及衙门附院等设施。
皇上体谅他这一段时间辛苦,特地让他在家休沐一段时间。
可是,对上父皇犹如黑洞一般深不见底的眸子,李重晟有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不是体桖是敲打。
看来皇上已经断定锦宁藏身在王府之中了。
锦宁沉默了一会儿,想起沈铮匆忙的样子,大半就是为了这件事。开口道,“大概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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