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司相当于一省的财政局,布政使在今朝的品级是正三品,那是全省的财神爷,巡抚都要给面子。参议则相当于布政使的助手,地位仅次于参政,乃是从四品。四年时间,绎大人从七品闲杂小官升上来,连跳了四五级,竟比正途出身的一方父母渠安的隋知县差不到哪里去。
然而目前崇兴毕竟是灾区,贞锦依这会儿又不方便恭喜他高升,只好适当表示一下景仰:“绎大人向来勤于王事的,这回有的忙了。”
绎之谦却像是缓过了劲儿,正色道:“崇兴的灾情已平复了好多,还好朝廷赈灾及时,这里锦官院已运送了些赈灾银过去,灾民们都能好生安置了。也要多亏你们织造局,织出那些珍贵物品,卖得了这般好价钱。”
贞锦依再次暗服珞大人的办事能力,朝廷批准赈灾货物售卖需要时间,货物卖出、收取银两亦需要时间,灾民却等不得,日日都要吃喝,崇兴的官吏们也等不得,日日都得花钱。珞大人提前送了银子去,到时只要从竞卖的款项中扣回即可,锦官院半分钱损失没有,却赚得了办事得力的名声,以及崇兴大小官员和民众的感激。
以后报给皇帝,从皇帝对这事的既有态度来看,也只会得到夸奖,而不会因违反规程受到责怪。
于是贞锦依真心实意地说:“我们不过是做些份内之事。珞大人才真是能员。说来都是他的法子好。”
接着又想到一件好事:“倒是我该多谢你送的书和讲解,我兄弟如今在县里蒙学读书,先生说让他明年就下场考童生呢。”
“啊,你兄弟如今多大了?”
“今年十岁了。”
“喔喔,那,那比我强。”
绎之谦快把手里的书捏出水来,低头盯着脚底下,仿佛要在地板上寻个缝钻进去。
跟他在师长们面前少年老成的稳重大不一样,在同贞锦依单独相处时,绎家七少爷往往显现出孩子般的羞涩。
贞锦依本来只是见着熟人问候问候,看他臊得像是被谁调戏了的模样儿,突然真的想调戏一下:“那,七少爷你考上童生是几岁?”
“啊?喔,是十二岁。”绎七少爷的声音低低的。
“那也不错了,怪不得人家说你是神童。这么看来,兴许我兄弟考上童生秀才的年纪比你还小些呢!”
“恩,啊,是啊。”
“将来没准还是个少年举子!”
“是,是的啊。”介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秀才露出些黯然之色。
“那你可得好生用功呀!”
“什么?”青涩秀才愕然抬头,目光与对面的少女一碰,立即又低下头。
“我是说,”贞锦依忍住笑,“你用功温书,赶快考个举人,不然要被晚生后辈追上啦。”
“啊,是是,你说得对。”绎之谦醒悟,这是人家的好意勉励呢,“我便是来考恩科的,我,我这就回去温书!”
说罢声音提高了一些,抬头对里面道:“掌柜的,这本墨卷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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