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进来时,贞锦依就已经在人群中看到了躲躲闪闪的纹锦宁,只是不便上前。这会儿离得近了,清楚看到她的面目,就见她作妇人装束,几个月不见,像是长大了几岁一般。
她上身穿着绯红绸衣,下系白绫挑线裙子,头发挽起发髻,插戴了许多珠玉绢花,看着果然体面。只是面上的粉擦得太厚,看不出原本的面色,眼神莹光闪烁如受惊小鹿一般,全不似在机房时的灵动活泼。
当着一大堆人,几个人再有什么话,也不可能在这里说。
略为寒暄过后,纹锦宁仍回到参政夫人身旁那些年轻女子当中肃手站立。参政夫人便对她们说:“你们都出去玩儿吧,我同几个客人说说话。”
一群女子连同丫鬟们都退了出去,只留了两个管事媳妇模样的伺候。
参政夫人这才看着贞锦依等人,将话转到了正题上:“请你们来,还有一事。”指指都事太太道,“她家庄上的老仆前年放出去,带着儿子媳妇在外头做点买卖丝绸的营生。如今生意好了,就想在景州再开个制衣铺子,听说你们也在做成衣,特托到我这里,请你们过来问问行情。”
都事太太应声笑道:“唉,他们白倒腾些绸货,懂什么是制衣?现今的景州城里,谁人不知贞吉号是制衣业的头一把交椅?我明白说了吧,呐,那是他们家的长媳。”指了指那绢衣妇人,接着说道,“这回好容易托了靳夫人的情面,请得你们大驾,他们是想问问,可不可以也在贞吉号参个股?他们不白占股的,也拿银子出来做本钱的。”
这位都事太太倒是直接得很,明晃晃地就亮出了牌面,只是连绸庄字号都忘了说。
参政夫人斜她一眼,抿抿嘴却没说什么。
绢衣妇人只陪笑点头,仿佛是个哑巴。
贞锦依与陵锦佑互看一眼,贞锦依先道:“贞吉号并非我们三个做主,夫人太太们怕是找错人了。”
都事太太的笑脸一紧,变成了皮笑肉不笑,抬高声音道:“你们也莫要谦逊了。衙门的册页上写的,那是哄那些不懂行的人呢。名头上是你舅舅和她爹爹的东家,我们却是晓得,当真做主该是你小贞姑娘吧。”
贞锦依道:“太太既然通查过,又岂不知贞吉号的东家并非一两人呢?”
都事太太冷笑道:“自然查过,贞吉号你舅舅代你占了一半,庞家占了三成,陵家占了二成。庞家的媳妇、陵家的女儿都在这里,你们家的股,还不就是你们几个的?你们说让些出来,想来你们家里也是肯答应的。不然,非得要我们去找文书上写的那几个,对你们几家未必好呢!”
说到后来,语气便有些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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