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进来下跪道:“奴婢见过皇上,贵妃,皇上万福。奴婢该死,打扰了皇上。”
周皇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你有何要事见朕?”
彩儿看了一眼周皇,小心翼翼道:“回皇上,奴婢是萱妃身边的二等宫女彩儿,萱妃身子不舒服,吃不下饭,也喝不下去药,心慌意乱,说是难受的很,只想见皇上。”
周皇略微沉思:“可请了御医?御医怎么说?”
彩儿道:“回皇上,御医说萱妃身子薄弱,元气不足导致,已开了方子调养。”
姚妃看皇上半天没有开口说话,上前道:“皇上,萱妃妹妹素来体弱,如今身怀皇嗣,又孤身一人,也没个娘家人能来探望,想来也是辛苦万分,不如皇上您过去看看吧。”
周皇看了看姚妃,叹了口气,“爱妃素来最体贴朕的心意,只是每每委屈你,朕也颇多愧疚。”
姚妃笑道:“臣妾无碍的,皇上心里有臣妾,臣妾知道,皇上本来就国事繁重,臣妾在后宫能帮衬得一星半点的,便是臣妾的福气了。”
周皇握了握姚妃的手,说道:“辛苦爱妃了。”转头对彩儿说:“嗯,你去告诉萱妃,朕这就过去,让她不要多思多想,好好歇着。”
“是,奴婢这就去,”彩儿开心的说道,“萱妃见到皇上,定然高兴的很。”
韶华一直不做声,皇上摸了摸韶华的头,说道:“华儿啊,朕下次再陪你用膳,好好听你母妃的话。”
韶华微微笑道:“父皇尽管去忙,儿臣陪着母妃商量几个有趣对子,赶明儿考考父皇。”
周皇笑道:“好,朕等着你来考。”
龙撵离开后,韶华把筷子往桌上一放,道:“母妃,这个萱妃是什么来头?女儿从未见过父皇如此宠爱一个妃子,竟能把父皇直接从母妃的宫中叫过去,当真好大的脸面!”
“华儿别胡说,”姚妃加重了声音:“你父皇身为皇上,有他的难处。”
韶华有些气闷,望向姚妃的目光带了几丝隐隐的担忧和疑惑,道:“母妃难道不委屈么?”
姚妃怔怔的看了韶华一会儿,遣散了下人,叹了口气:“华儿啊,你如今也慢慢的长大了,娘亲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我华儿聪明伶俐,在娘心里无人可比,可日后早晚得嫁人,没法子在娘身边一辈子,有些事华儿也要早些心中有数。”
韶华默默的把头倚在了姚妃身上,心下有些酸楚,却也知道母妃说的是实情。
姚妃继续说道:“你要知道,这天下的男人,各个都是三妻四妾的,更何况是帝王,宫里的妃子哪一个不是夜夜深闺盼君来,那眼泪集齐了,都能化作朱雀湖,这样的苦楚,哪个女人又没经历过?若是只一味的伤心难过,这日子可熬不下去。娘亲正是早就明白了这样的道理,才能在这后宫屹立不倒,你父皇才会把管理这偌大后宫的一半权力交到娘亲手里。”
韶华在姚妃怀里轻轻点了点头,对姚妃说道:“儿臣陪着母妃。”
姚妃摸了摸韶华的头,轻轻笑道:“你是公主之尊,这朝中能配得上你的也只有王公贵族,可这王公贵族哪个又不是三妻四妾?娘亲知道你的性子,一身傲气怎甘与他人分享夫君之爱,娘亲殚精竭虑,在后宫小心操持,为的,就是以后能亲自为你择一门好夫婿,不求他是达官显贵,只要他待我华儿一心一意。你们在娘身边,好让娘照顾着你们,以后有了孩子,娘还能享天伦之乐。”
韶华低低的唤了声:“娘。”
韶华没想到,她娘亲已经早早为她打算至此,知子莫若母,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想着以后定不能白白费了娘亲的苦心。
姚妃又道:“你姐姐沁阳已年满十五,前些日子听你父皇的意思,有意左相家的二公子,过些日子,恐怕就要赐婚了。大祁国只有两位公主,你也长大了,母妃不用理会别的,只操心好你的事便心满意足。”
韶华听姚妃如此说一时间又感动,又有些脸红,心里想到清公子,不禁把头低的更很了些。
片刻后,韶华咽下一肚子的心思,有意哄姚妃开心,直嚷嚷着这一耽搁,快被饿坏了,要多吃些母妃做的菜。
她父皇的美人多如牛毛,挨个生气早气死几百回了。
母女俩不再提刚刚的事情,韶华吃饱喝足,说着贴些话,韶华迤迤然回了揽月殿,
到了晚上,韶华又抱着她买的礼物,去了沁阳的凝香殿,姐妹两人十几日不见,携手共坐榻上,尽是盈盈笑语。
韶华想起母妃说的话,父皇有意左相家二公子,左相乃朝堂肱骨之臣,文官之首,深得父皇信任。
左家更是京城的簪缨世家,且左家家教良好,几位公子人品俱佳,一表人才,看起来确实是一段良缘。
只是,左二公子左云典不爱经世治学诗词歌赋,反而在十六岁时中了大祁国的武状元,成了正五品御前侍卫。
这样的武人性子配得上才情绝艳温婉聪敏的姐姐么?
韶华心里不禁添了些许忧虑,姐姐可知她的婚事?韶华几次欲开口,终究咽回了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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