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周家都不发帖子,偏偏今年发了,大概是看在二叔的面上。原先作为地方官的二叔被调回京中上任吏部员外郎一职,也不知道二叔是得了什么机缘。周大人作为吏部尚书,周家又与我们安远伯府没有世仇,发来请帖也在情理之中。”
瞧着李绛芸条理清晰的分析,李绛薇总有种异样的违和感。她总是会时不时忘记自己的双生妹妹不过才十四岁的年纪。让她不禁联想起自己十四岁时,究竟在做些什么。
十四岁,是在学校学习的年纪。每天准时到教室,晚上完成老师们布置的各项作业。什么都会一些,什么都不精通。除了学习的事,旁的也不用多想多考虑。
“周家的二公子要议亲,二叔又住在伯府。不邀请母亲和姐姐,于礼过不去。别的我不怕,就怕那些莺莺燕燕姐姐招架不住。”
“此话怎解?”
“那周家二公子虽是个病秧子,可也得了老天的垂怜生的一副好皮囊。京中多少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只怕那日会暗潮汹涌。”
光是听着,李绛薇就有些头皮发麻。
“怎么?姐姐也觉得棘手了?”李绛芸忽然打趣道。
李绛薇笑着敲上李绛芸的脑门,“就算不觉得棘手,被你这么一说也会紧张。”
“紧张点好,能防着点什么不干净的手段。”
李绛薇感觉自己妹妹似乎话里有话。
“姐姐莫怕,上次三日三的赏花会上结识一位姑娘。我瞧着性格是个讨喜的,姐姐应该同她合得来。论理,周家的宴会应该也会将她家请上。”
“那姑娘叫什么?”
李绛芸没有多卖关子,笑着答道:“她叫时鹭,是礼部尚书吴大人的独女。”
六部职能不同,明面上虽同属一层,暗地里却也被人分了高低。吏部掌管职位升迁,影响仕途,遂被尊为六部之首。而礼部则排在六部之末。
即便礼部排在末位,巴结讨好甚少。可尚书毕竟是尚书。
何况这吴家不仅出了一位尚书,吴家的老爷子还是如今的太子太傅,世代簪缨,清贵之家。
先太子逝世后,皇上迟迟不愿按照礼制封二公主为皇姬。礼部不停上谏,以先皇圣训相劝。皇上这才下旨,立二公主为储。
皇上对皇姬的态度晦暗不明,有人说皇上本就不喜二公主,不过是碍于局势才勉强下旨。将来其他皇子长成,这储君之位迟早换人。得罪皇上的吴家,将来也得不到好结果。
吴时鹭,就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中。
“我与小时是在三月三那场宴会上认识的。多亏她,姐姐出事时我才能赶上。这段时间我和她保持书信往来,之前给姐姐讲的趣事有不少是听她说的。”
李绛薇想起刚醒来时,妹妹跟自己讲的府外的大小事。
“那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是吧是吧!”
李绛薇静静的听着李绛芸介绍她和吴时鹭相识的过程,许久没见李绛芸笑的如此灿烂。看着李绛芸单纯美好的笑容,李绛薇对吴时鹭的好奇是越来越重。
三日之后,便是吴家赏花宴。
周家角门前停了不少华贵软轿,聚集京中不少有名望的人家。这等热闹场面,在是安远伯府见不到的。这一趟安远伯府来了四人,钱氏、封氏以及李绛薇、李绛盛。
来迎接的丫鬟们得知他们来自安远伯府,直接领着他们去见郑氏。
郑氏是周大人的结发妻子,一路从贫苦走到富贵,可谓是患难与共。李绛薇瞧她一副光彩照人和和睦的模样,看着令人心生亲近。
李绛薇规矩的行礼,单从礼节上挑不出一丝错处来。行完礼,她就在一旁恬静的笑着,静静的站在那当个乖巧的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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