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楚雀,她又救了他又害了他,他该谢她还得恨她?他说楚雀跑了后无人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收魂者需要付出的代价又是什么。只是有一点,他在东翠湖收了被困在湖底好几年未能投胎转世的李和月的魂魄,他收魂取灵噬魄炼丹让自己愈加强大……
楚雀自然恨他,尤其是舒春生那句‘李和月魂飞魄散灰飞烟灭了去’让她毫无理智,她恨不得杀了他,却又想着李和皎凭什么能好好活着?她让沈西清见舒春生让沈西清亲耳听听自己此时此刻信的女人又是怎么杀了他曾经爱的女人。
而沈西清这一次真的骗不了自己了,他去了南郊密林。
按照尘御的说法,冥灵神镜像个无底洞所反噬吸取开镜之人的灵太过强大恐怖,所以他一开始拒绝了所有人的开镜请求。但就像冥灵神镜噬食开镜者的灵一样他拦不住,人类的执着他也拦不住。
自此,沈西清便疯了,他亲眼从神镜中看到李和皎推李和月下水,他也从楚雀那里得知她怀了孕。
楚雀无数次想找机会嫁给他,可正有了由头可以嫁给他时她却犹豫了。沈西清本一直不愿娶她哪怕李书文强娶她时他说一句楚雀已经是他的人了就不会害得楚雀后面那般惨他都不愿意,而在无意得知楚雀有了身孕后,他却决定娶她了。
“为何,他……”
妁川说不出来,她不知道如何说。
“沈西清和李二小姐相处了五年,自然应该是爱她的,可是当他知道李二小姐不是自己幼时想爱的那个人时,他应该也自己都理不清自己爱谁了。”不明道。
尘御看了一眼李和皎表示认可地点点头。
“所以沈西清如同一开始李二小姐一般都是自己在骗自己罢了,他对李二小姐确实有情,但是却是基于李和月,他对楚雀一方面是想替李和月照顾她另一方面也是自己的亏欠,还有一方面更是……”
“更是因为他气你,李二小姐,他气你。”不明接过尘御的话。
“李和月毕竟只和他相处过半个月,之后皆是书信往来,这些短暂又缥缈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抵得过你们枕边细语?”
尘御回想着沈西清开镜时他们过往种种,对李和皎是情意也好礼意也好,感情是不可能没有的。
李和皎沉默了,而此时,尘御袖中的冥灵神镜再次跃动起来,灵光从他袖中映出。
尘御见神镜在袖中不安分心中也知定是其又在噬灵养镜了,他拿出神镜,悬置空中,看了一眼,不慌不忙道:“是季重山。”
“季先生?”妁川惊住。
“不错。”
“他开镜看什么?”逾嶙问。
“看李二小姐幼时,看李二小姐回到李宅后。”
“所以他一直是在意你的。”
季重山在李和皎回到李宅后去寻过一次尘御,仅仅只是因为想看看这个在他眼里永远不听劝的孩子到底过得怎么样。
他在沈西清明了她不是李和皎之后渐渐冷淡了她撂担子后替她收拾烂摊子,他误以为是楚雀杀了李和皎又同样杀了楚雀……
他一直都知道冥灵神镜的代价是什么,可是他也不在意那么多,在季重山心里,那个任性又惹人怜爱的孩子活得高兴便好。
这本就是他欠她的。
“唉……”
温钦子和妁川同时感叹,而李和皎明显是已经有点撑不住了。
不明看着尘御将神镜收回,像想起什么一样,又对着妁川问:“是否记得上次去季先生处季先生并未在庄子内?”
妁川点头,因为季先生未在,他的童仆死也不愿意放他俩进去。
“他说他去养花采茶了,回来时背了一背篓金桂,而他怀中还抱着一只小瓷罐。”
“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当时都以为那瓷罐内是他采的新茶,其实不然。”不明看着妁川道。
“是什么?”
“是李二小姐的骨灰。”
“那日是我撞见楚雀被收魂那日?”逾嶙问。
“是的,那日便是他杀了楚雀。我与妁川因为李二小姐的指引去了东翠湖,而那日楚雀因为沈西清跳湖一事彻底心死,她也觉得李二小姐死了,李大小姐的仇报了,她便离了他去。”
不明看着逾嶙道那日情况:“本季先生邀请我们去风兰庄的时间偏晚,你从冥界出来那个点本也是掐得准的,只是我们去早了便也就走早了。”
“所以,他那日白日里杀了楚雀,又去收了和皎的尸骨……”妁川慢慢理思绪。
“是的,我们第一次去李宅看到沈西清抱着李和月的牌位在一口棺材旁,我们本都以为那里面有李二小姐的尸骨,其实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的。”
“所以他,知道我杀了李和月,连尸骨都不愿替我收,哪怕烂在外面……”李和皎喃喃着笑了。
“他还默认了楚雀在李宅布阵嘞……”
温钦子突然冒出这一句,妁川觉得空气都尴尬得凝固了。
“可是季重山收了啊。”尘御道打破尴尬。
“不仅如此,季先生是故意邀请我们去风兰庄赏花的,为的就是说出那句‘李和月便是李和月,李和皎便是李和皎,她们可不是同一个人’。”不明补充道。
“这……这有什么关系吗?”
不明看着妁川眼里意味深长:“你不懂,对我们来说李和月与李和皎是不是一个人关系都不大,可是对他来说,不一样。”
对他们来说,不一样。
对沈西清与季重山来说,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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