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出去吧,”安羽抬手揉起太阳穴:“楚渊留下。”
“是。”
楚渊未动,麦冬对着桃叶轻轻颔首,三人一并出门,关门,留下兴安守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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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羽站起身来,从侧方拖过来两把椅子:“坐吧。”
她示意楚渊坐在她对面。
等他坐下了,与自己面对面,安羽才道:“最近生活如何?”
她每一次都要提这些不相干的话,降低别饶戒心,或是提起对方最关心的事,只为了撬开别饶嘴,将话题引到她的目标。
楚渊清楚安羽的习性,却还是忍不住报喜不报忧:“东临宫伙食不错,居住环境也比中院好了许多,衣裳料子也更高档,出门也......”
安羽没有看他,低声道:“那你还满意吗?”
楚渊的声音停在喉咙里,脸些微笑意收敛:“你觉得呢?”
安羽怅然:“我以为你会恨我。”
“你给我吃穿保我富贵,就连这名字也是你取的,楚渊怎敢?”
楚渊本想像从前那样唤她“姐”,却记起门外有人听着,心怀不平便直接以“你我”相称。
“毕竟我一直都在自作主张,”安羽真诚地看向他:“直到麦冬刚刚起你,我才明白我从未顾虑你的想法。”
楚渊默然。
“楚渊,”安羽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后悔的事情,但我却没有时间去懊恼,背负着一切也不应该怯懦地去幻想‘若当初怎样便如何’,既然选了这一条路,我就得走下去。”
“或许这话得有些晚,”安羽将他放在膝的手握住:“但确实是真心话,无半点作伪。”
她摩挲楚渊手心的粗茧,温热而细嫩的手指在他掌心划过:“当初定下了,我便第一时间求邻里保密,至少不让你知道我将被李二狗卖了去。”
门外有兴安在听着,安羽便将故事减去了同袍,化身被贩卖的孤女。
“而后在中院见到你,我便怒不可遏,恨铁不成钢却不敢怜惜,只教你知晓日后必将后悔,甚至还自自话浇灭你一腔热情。”
楚渊神色微变,握住安羽的手指。
安羽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继续到:“不论是内务府还是造纸坊,我明知道你有足够的自理能力却偏偏搭一条线,自以为是地施恩于你。”
她叹道:“真的,我确实没想到兴安会将你送来这里。”
楚渊嘴唇嗡动,安羽却提前阻止到:“或许的确有一份我应该回应的感情......”
“但是如今你我身在宫中,自然没有那份‘或许’,”嘴如此到,安羽却起身将楚渊拥入怀中,轻拍他的后背:“那晚,不论你打算做什么,我都很感激你未曾有动静。”
兴安将一切收入耳中,如释重负,没想到安羽与楚渊的确有故事,但好在安羽拎得清,不论这其中有几分心思,兴安更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她是个有野心想往走的女人,即便有假,也是为了将楚渊套牢。
如此反思,兴安倒觉得背冒起几分凉意,为楚渊默哀片刻。
听见安羽的话,楚渊的身躯有一瞬间的僵硬,而她松开手臂,半蹲下来,再度拥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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