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二时许。
用罢席面。
拿车轮回来的小姑娘顺着把四方桌上的碗筷收拾进食盒里拿了下去还回酒楼。
时间宽裕。
吃饱喝足的罗周氏去平南城衙门前打听消息。
剩菜汤水都进了二木头肚里。
她剔着牙。
站院里聚精会神盯着木匠师傅修复撞塌的车厢。
方用饭房间内。
“鞋子脱了。”
“我给你擦点药。”
李攀对罗向阳道。
炕边的罗向阳扭扭捏捏。
目光游移。
注意到她动作。
李攀用危险目光盯着罗向阳,虎牙微露,齿上闪过寒光。
忤逆不过。
罗向阳大猫般肚里食物消化‘咕噜咕噜’声响。
红头涨面脱下鞋。
“味道太上头了。”
“呕。”
罗向阳脱下老坛酸菜味的裹脚鞋,李攀抑着说了一句。
注意到她袜不开面。
李攀没说出难听~刺激罗向阳的话。
他拿过桌上的跌打擦伤药,圈起她两条裤腿至膝盖,到出药酒,敷在罗向阳膝处。
他手大力搓着,直至磨膝发热,肌肤吸收了药酒方作罢。
寻常人被这般大力揉搓伤口早疼得喊出来了。
罗向阳却是一声不吭。
眉头舒展。
棕熊般的身体却是很放松。
“好了。”
李攀给罗向阳两条腿上完药放心下来~愉快说了一句。
“手劲是不是很大,弄痛你了吧。”
“豺狼虎豹的牙口我也受过。”
罗向阳不以为然。
憨憨说了一句。
“下次我使劲搓。”
旁的李攀‘捅咕捅咕’了罗向腰际。
这憨憨不善表达情绪。
乡下女人的耿直。
“了不得啦。”
门被‘咣当’推开。
手捏汗巾子的罗周氏急惊疯似闯进来,嘴里嚷嚷道“族长叫顺打听的桂榜贴出来了,罗今安中举了,甲榜第二十一名。”
他又说又笑。
状若疯魔。
“罗校书女儿真中了?”
罗向阳说了一句。
蹭的站起身。
腿不痛了腰也不酸了。
自言自语房间内走来走去。
“罗跛子。”
李攀不满喊了句。
他对罗家村的人考中举没太大感觉,朝廷的举女对他的浣溪坊助力不大。
他是个现实的人。
“喊我撒子。”
罗向阳一瘸一拐来回房内走着。
抑忍不住兴奋拍手。
“举女游街了。”
“罗今安骑大马带大红花。”
房门再次‘咣当’被推开,这次疯进来的是瓜皮帽~短褐打扮的二木头,此时她手舞足蹈。
李攀惊讶看着二木头。
这女人平时似锯了嘴的葫芦,吃饭崩不出一个屁的那种人,此时却是话连珠炮蹦出。
“走,出去看看。”
罗向阳一拍大腿。
棕熊般的身体灵活挤出了狭隘的小门。
呼啦啦。
房内走的一个人都不剩。
李攀若有所思。
官商官商。
古今中外。
还是当官对百姓最有吸引力。
李攀气定神闲跟在三人身后。
他出了许记店铺。
入目街两旁人潮如织。
夹道欢迎。
百姓沸声盈天。
站许记店铺门口。
李攀甚至看到沿街二楼也不少脑袋挤着。
都是居高临下挑好位置~面容含羞~热情奔放的俏男子。
各色艳丽男子纤手伸出,对骑大马~带大红花过来的前排举女兴高采烈挥手。
“这是要借桂榜东风挑婿?”
李攀心里惊讶。
夹道欢迎的平南城男子一个赛过一个穿得露骨。
即使平民家的男子也打扮得小家碧玉。
素手挥的似风箱。
稚脸上粉红。
“小公子也爱看举女游街?”
许记的老妪打了个招呼。
“我看个稀奇。”
李攀若无其事道。
掌柜身旁站着几个小学徒跟一个年过半百的老木匠师傅。
“秋放桂榜,平南城大户人家有挑婿的风气,不知今年那个举女有这齐人之福。”
老妪讲解了一句。
语气平缓。
长辈看晚辈的眼光。
“金榜题名。”
“同房花竹夜麻。”
李攀默默替许记掌柜说了出来。
人生两大喜默过如此。
“罗今安过来了。”
捏着汗巾子的罗周氏激动的喊了一嗓子。
夹道欢迎打扮艳丽的男子都纷纷竖起耳朵看向罗周氏。
期待他的小道消息。
万众举目。
罗周氏似喝了两斤酒下肚,开始向周围的同龄人诉说起来“罗今安是我们罗家村人,她老娘也是举女,我们罗家村人杰地灵,祖上辈出过三品大官。”
“嘶。”
“快说说。”
周围原本不太在意的百姓一片吸气声。
同龄人更是眼犯桃花。
他们汗巾子捏的皱巴。
“三品大员?”
“这怎么没听人说过?”
旁的老妪问了李攀一句。
“…这。”
“隔得太远了吧。”
“罗氏族人是外迁过来平南城罗家村治下的。”
李攀回了掌柜一句。
他也是道听途说。
“…邦邦邦。”
衙役敲锣过来。
紧跟骑高头大马~带大红花的举女。
一共四人。
眉宇带书卷气。
或气宇轩昂。
或秀容内敛。
或盛气凌人有之。
“罗今安罗今安。”
“…这边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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