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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祝洒歌”响彻四方,告别边疆去北京

1978年1月

在希望中迎来了1978年的元旦。元旦前夕,所剩不多的男女生凑在我们宿舍一起包饺子,无拘束的谈笑和热气腾腾的饺子为新年增添了一点欢乐的气氛。不一会儿,一位社员推开门,神秘地拉着我们几个去她家坐坐。原来她家来了个会算命的神人,好心的她看我们怪可怜的,让我们也去算算。只见这位四十上下的男人气质轩昂,额头宽大。他拿副扑克牌让我们随意抽,之后依照每人抽吅出的牌开始算了起来。屋内很冷,我们将棉衣裹得紧紧的,可这位汉子却算得满头大汗。他一边算,一边说,同伴们频频点头,连称太神了。都说新吅疆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果真如此啊!

一连多日仍是担沙子。天气非常寒冷,可担沙子时又浑身冒汗,一不留神我感冒发烧了。休息2天后烧退了,可咳嗽总也不见好,又不能逃过担沙子,只觉得装满沙子的筐压得胸口疼。一天早上,我看到咳嗽时吐出一口鲜红的血,于是赶忙去公社医院看病,一位哈萨克族大夫为我开了药。正巧遇见二大队的一位知青也来看病,她面色暗黄,手里拿着一摞中药包。几句寒喧后她对我说:“我要是你就好了,咳嗽总能好,可我得的是肝炎,总也不见好。”这几年知青中得病最多的就是肝炎,看着她缓缓前行的背影,让人觉得十分可怜。晚上吃药时我心里有点疑惑,先吃2片试试,没想到不一会儿便天昏地转,恶心想吐。次日问询才知道药开错了。唉,公社里就是这样的大夫!

这些天心里一直惦记着考试的事。万没想到,最后得知连初选的机会都没有。隆冬三九时节,一盆冰冷的水无情地浇了下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照我答卷的情况不至于啊。一连多日,我在睡梦中经常被针吅刺般的心痛惊醒,为什么现实这样残酷!

1978年2月

怀着一颗冰冷的心准备回家。赵大妈吅的老伴为我找到县运输公司的便车,我坐在驾驶舱里等司机,没想到2个喝得醉熏熏的维吅吾吅尔小伙坐了上来。我担心地看着赵大妈吅的老伴,他面带难色地看着队长,队长痛快地挥手说:“麻达没有,这2个是好小伙,快走吧。”卡车晃晃悠悠地开出大门,歪歪扭扭地行驶在冰天雪地里,司机手握方向盘和另一个小伙东倒西歪地靠在一起。天色已暗了下来,当晚还要住在一个汽车旅馆。眼看就要出城了,熏着难闻的酒气,我心想决不能再坐下去了!正当我捂着肚子准备喊疼时,卡车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开车的小伙停下来一看,说:“唉呀,不好了,不是我们不拉你,车子有麻达了。”我赶紧说没关系。回到赵大妈吅的家,赵大妈正为这事数落着老伴,一家人愁得吃不下饭,看到我回来高兴坏了。

次日终于安然回到了乌吅鲁吅木吅齐。这次的高考传出很多笑话,如作文中将贫农大娘写为贫农大狼,睡在大炕上写成大坑等等,众人在说笑的同时叹息被耽误的这代人。大哥当年是全校的尖子,这次参加高考也没消息。2年前大哥因文笔和表现均不错,被所在单位推荐上北京大学,父亲得知后却坚决让给了别人,称之锻炼锻炼再说。妈妈和大哥都埋怨父亲白白错过了这个机会。近年因新吅疆严重的派性,父亲再次陷入困境。姥姥摇头叹气说:“家里现在正走背运,孩子哪能中榜?”

大学录取通知书陆续下发了,有人欢喜有人愁。一起插队的伙伴老四从工厂考入北京的钢铁学院;同班的一位男生考入北京师范学院;最令人眼红的是有位初中的同学从农村考入北京大学,上了新吅疆日报。春节来临了,一位考上大学的同学来我家,告之她在自治区招生办公室中正好听见塔城打来的电话,通告区党委知青分数过线的有 5人,其中清楚地念到我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老同学的父亲托塔城的熟人问询,得到有关负责人的回答是:“某某某的娃娃别想从我们这里走”!原来虽然我的分数过线,但塔城那边以政审为由,连卷子都没送到乌市,此时一切全晚了!家人很愤怒,我尽力克制住内心的痛苦和绝望。父亲劝说:“不要为此消沉,历史上自学成材的例子有的是。”

1978年3月

节后回到了甘河子。社员们在一年四季的春耕夏种秋收冬藏中重复劳作着。春耕大忙又开始了,我一次又一次地对自己说,人是要有点精神的,振作起来吧,将不必要的幻想从脑中剔除吧,呆一天,就安心劳动一天。

一天利用中午的时间,全队社员在大树下开了会,针对目前出勤率低,生产上不去的状况让大家发表议论,出主意想办法。会上一位老贫农说:“几年前咱们堂堂的老吅二队,粮食产量过双百,是闻名全县的先进队,为啥现在掉到了后面?就因为有问题没有及时解决,然后问题越积越多,粮食产量倒越来越少,队领导们要好好想一想”。社员们都觉得这番话很在理,原来我们队还有这么一段光荣历史呢。

青年组的伙伴们越来越少,我和回乡青年也越来越熟。哈族姑娘永红向我述说了她特别想上中央民吅族大学的愿望;好强的建华对现实不满意,总是满脑子的幻想;厚道能干的二妞常拉我们去她家吃饭;最让人同情的是憨厚善良的富珍,她很爱读书,聪明好学,因家里是富农成份成天叹气,一双大眼睛写满了忧愁……最近队里有一维吅吾吅尔社员生病,县医院来通知需输血,葛队长一声令下,队里的下乡回乡年青人坐着拖拉机赶往县医院,最后身体并不强壮的建华为那个维吅吾吅尔女社员输了血,女社员的全家一再道谢。

1978年5月

5月的一天,一辆吉普车停在了我们宿舍的门口。因父亲要调离新吅疆,我也将告别这片生活了2年零8个月的土地。青年组的姐妹们在宿舍门口同我告别,社员们听到消息也纷纷赶来,吉普车四周围满了人。往日多次送走别人,内心也总是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可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我却希望能多留些时候。这里的一切都那样让人留恋,相处了2年多的人更觉得难舍难分。回乡青年中有的拉着我的手流下了眼泪,有些并不很熟悉的社员也紧拉着我的手说着道别的话,我胸口涌动着一股热流,强忍的眼泪终于不听使唤地哗哗流出来。车子缓缓开动了,我望着远去的田野默默说:再见了,美丽的甘河子;再见了,可爱的伙伴们!在这里,我度过了2年零8个月的插队生活,经受了多方面的磨练,认识了生活,认识了社会,从以前万花筒般的头脑到如今比较接近了实际。这些亲身感受和体验,给予我许多宝贵的启示和收获。呵,1千个难忘的日日夜夜,无论走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在这里洒下的汗水,不会忘记这里一草一木和淳朴的人们。

途经石河子,我去看望翻译班中的好伙伴小玲。石河子过去是片寸草不生的戈壁滩,现已建成一座美丽的城市。我还第一次来到石河子,只见整个城市都掩在浓郁的绿荫之中,其干净整洁程度远胜于乌吅鲁吅木吅齐。翻译学校四周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果园,遗憾的是正是周末,翻译班的同学们都出去找地方复习功课了,没能见到好伙伴。

1978年6月

当初插队时轻而易举地将迁户口迁往农村,心里没有任何顾虑。现在才知道重新办理城市户口简直难于上青天。虽然回到了家,但没有户口就是黑户,粮票、布票、副食等等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份。父亲已调离,按照有关政策应该没啥问题,但妈妈仍为此跑断了腿,到处求人,四处碰壁,经受着一次次的刁难打击,最后几乎流泪跪求在知青安置办负责人面前,这才算获准同意。得知这一切我心如刀绞!

回到了久违的城市,感觉一切都有点陌生。看惯了空旷的田野,走在马路的人流中觉得憋闷;习惯了油灯下柔暗的光,觉得电灯的亮光好刺眼;当然了,城市生活要方便丰富的多。姥姥不再生火做饭了,现在有了煤气罐,一点就有火;电视机更是开阔了人们的视野,电视机里不仅听到歌声,还能看到艺术家的形象。电视英语讲座正在热播,年青人都铆足了劲跟着学习。近期播出的话剧《风雪夜归人》更是吸引了无数人。隔壁的窗户经常传来小伙伴小红的歌声:“河里青蛙从哪里来,是从那水田小河里游来。甜蜜爱情从哪里来,是从那眼睛里到心怀。哎呀妈妈你可不要对我生气,年轻人就是这样相爱”。这样的歌也能唱?一次隔壁还传来了浑厚动听的男高音“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这歌声好熟悉,原来小伙伴正在拜一位名师学唱歌,她十分热爱艺术,一心要成为一名艺术家。城市生活确实花样很多,眼前的一切都是那样新鲜。

然而新鲜中也有不平静。近来每天都有数百人将院子围得水泄不通,要求面见新吅疆兵团的领导。这些大多是兵团的上海知青,他们面部苍桑、衣着破旧,有的还带着几岁的孩子。这些天他们就地生火做饭,晚上露宿在外,看着很可怜。眼下兵团的返乡潮愈演愈烈,火车站每天挤满了不顾一切要回家的知青。我去兵团文工团拜访当初的手风琴老师,这里的文工团员们大多是上海人,聊天中得知他们也在纷纷想办法回上海。没办法,全国形势一片大好,但新吅疆的情况却让很多人失望。在这片土地辽阔、资源丰富的宝地上,近10多年的工农业生产真是一团糟,以前粮食向外省增援,现在却连年伸手要饭。“王吅震开荒、王恩茂存粮、龙书金吃光、赛福鼎要粮”,这个顺口溜就是新吅疆解放以来的发展情况。大家都说:“这么好的地方留不住人,这就是个大问题”。

最近又发生一起痛心的事,我们大队一位英俊优秀的知青回城复习功课,不料在自已动手制作的台灯下触电身亡,不禁令人扼腕痛惜。

1978年8月

近日在中央广播电台的青年节目里,连续播送一篇题为《爱情的位置》的短篇小说,我和许多年青人一字不拉地准时收听。小说控诉了“四吅人吅帮”混乱青年人思想的罪行,提出了一些发人深省的问题。听后感觉心里很痛快,像是突然打开了一扇窗户。虽然我和周围的伙伴已年过20,但爱情这二字却无人敢提,因为它是和资产阶级思想联在一起的。现在才明白真挚的爱情能给人带来巨大的精神力量,那是一种十分高尚的情感。在美丽的西公园,我和新结识的朋友漫步在湖边,一边讨论着各种人生问题,一边设计着个人的前程。最近报纸和广播里正在进行一场两个凡是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争论,对此我们一致认为实践应当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唉,这10年把多少人心都搅乱了,但愿今后少来点政治运动,同心协力地搞四个现代化的建设,这才是亿万人民的共同心愿。

在这瓜果飘香,空气里都充满了甜美的八月,我和朋友观看了新吅疆各州县的文艺汇演,有喀什地区歌舞剧团、柯尔克孜自治州歌舞团等等,那热情奔放的民吅族歌舞、美丽动人的各民吅族演员和多彩多姿的民吅族风情使我深受感染,其中第一次聆听“十二姆卡姆”的优美乐曲。哦,精彩绚丽的新吅疆歌舞—亚克西!

1978年9月

就要告别可爱的新吅疆了!当你突然要离开生活20吅年之久的土地时,心中泛起的是无比留恋之情。生活了二吅十吅年的院落那样温馨,熟悉的街道那么亲切,人民广场、大十字、小十字、西大桥,特别是西公园那样刻骨铭心。回想小时候的记忆,如今的乌吅鲁吅木吅齐已是如此美好。

一个晴朗的日子,我和家人来到天池和南山。汽车沿着盘山公路盘旋而上,一路颠簸,一路观景。爬到很高时,一池清澈碧绿的湖水映入眼帘,这就是举世闻名的天池。这里群山环抱、松林茂密,空气新鲜。我们在湖水边游玩拍照,在松林中采摘磨菇。面向湖水席地坐在开着山花的草地上,远望瞐莹剔透、高耸入云的博格达峰,深深地、深深地将眼前的美景定格在脑海中。

我向老同学和昔日的伙伴们纷纷道别。一位当初与我同队的维吅吾吅尔女生邀我们几位同学到她家作客。她家里收拾得很干净,她的妈妈一直在为我们忙碌,中午在她家的餐桌上,我们手捧木制的盘子,品尝到了味香色美,好吃而正宗的抓饭。

那只陪伴我们12年的花花,从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猫渐渐步入老年。牠的身姿不再灵活,胡子也花白了。小时候牠总是跟在我和妹妹身后,现在牠常常安静地卧在姥姥身边。姥姥不时对牠说几句话,牠眯着眼睛抬起头“喵”地一声算是应答。痛心的是有一天牠出去后再也没有回家,全家人都着急了,饭都吃不下去,分头到处去寻找,但是几天过去了仍杳无音信。家里突然少了一个陪伴了十几年的成员,全家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空落和难受。

开始收拾东西准备搬家了,家里的朋友们都来帮忙。可气的是院里的一位当权者未打任何招呼就来了一群人,将我家门口的一棵枝繁叶茂的海棠树挖走移至他家。“十一”临近,我穿上一双洗干净的军绿球鞋和家人与亲友一起奔向火车站。在送行人群深情的目光里,在酸甜苦辣的心情中,列车徐徐开动了……….

1978年10月

经过几天的颠簸来到北京,住进万寿路一带的中吅组吅部招待所,在祖国的首都度过建吅国29周吅年的国庆节。

招待所的院子掩在一片浓郁的树丛与果园当中,一栋栋青灰色的砖楼透出古朴与凝重。院里入住了一大批从全国各地返京的人家,食堂大厅中堆满了各家的行李物品。我很奇怪院里经常看见柱着拐、坐着轮椅的人,原来这些都是在“文吅革”中被殴打致残的老干部,看着令人心酸。

姥姥和父母从小都生长在北京,现在回到熟悉的故乡很有感触。常听他们聊起老北京的事,姥姥说:“从小在街上见过慈禧太后,挺大的岁数还那么漂亮。那时候能吃饱饭的人家不多,成天价的吃混合面窝窝头”;父亲说:“解放前在北京上学时,寒冬腊月时经常看见沿街躺着冻死或饿死的穷人,收尸的用张破草席一裹就用板车拉走了;还说当时北京很少有宽阔的马路,胡同都是泥土或石子路,刮风下雨时到处是尘土,进家门先用布条掸子掸一遍,洗把脸能洗出半盆泥水”;妈妈说:“以前大多数人家都很穷,能上学的可不多。从小就记得冬天心里美的大萝卜真好吃”。原来解放前的北京城是这个样子。重返故地,父母的心情极为舒畅,带着我和妹妹到处走亲访友。走进南礼士路真武庙的大姑家,看到原为著名舞蹈家的二姑重病卧床,神志已不清,床头上方挂着她的大幅舞台剧照和国家领导人与她握手的珍贵照片,相片上光彩照人的她和病床上黯然无神、憔悴枯槁的她反差大得令人无法接受。大姑说她的病也是在“文吅革”时期挨斗时落下的。

父亲的工作还没落实,一切都在等待。我打算明年考大学,可是到哪儿去上课?又去哪里住呢?这时妈妈吅的一位老友佟阿姨伸出了双手,她家在东城区椅子胡同的一个院落,家里并不宽敞,她克服了自家的困难为我安排了住处。于是我佟阿姨的女儿小娟住在一起,开始了新的生活。本来我打算考文科,可父亲说:“今年召开了全国科学大会,科学的春天已到来。四化需要科技人才,一定要学理科”。最近一篇报告文学《哥德巴吅赫猜想》让年青的数学家陈景润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陈景润的刻苦努力、坚忍不拔、严谨认真的精神感动和激励了无数人。父亲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学学人家陈景润”。于是佟阿姨将我安排在住家附近的127中学,坐在了理科高考毕业班的教室里。

1978年11月

安居京城,置身在深厚的学习氛围中,我感到有种无形的压力。这所学校坐落在东四胡同里的一个旧式院落中,班里坐的满满的,各地来的插班生就有十几个,各科老师都很负责。与同学们相比,别人是复习,我却基本是重新学,特别是物理和化学。不管怎样,还是要万分珍惜眼前的学习机会吧。

每天穿行在东四一带的大街小巷,“祝洒歌”的旋律随处相伴。“美酒飘香歌声飞,朋友啊请你干一杯,请你干一杯。胜利的时刻永难忘,杯中撒满幸福泪。来来来来……”人们的心情那样舒畅,谈笑闲聊中不再有所顾忌,穿戴开始有了色彩,到处都呈现着祥和、欢乐的气氛。一天,人民日报的头版头条上出现了一条醒目的大标题:“天吅安门事件是完全正确的!”同时《天吅安门诗抄》也正式出版了,这是许多人盼望已久的,我专门去书店买了一本《天吅安门诗抄》,打开细读,那一篇篇激昂愤怒的文字极有感染力。这说明人民是不可战胜的,人民是真善美、假恶丑的最好见证人。

近期西单民吅主墙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下课后我经常骑着自行车直奔民吅主墙。在这不长的一段墙上,每天都贴满了不同纸张的大字报和小字报,经常是一批大字报贴上不久,便被新的一批覆盖上了。大字报的内容很丰富,各种观点语言犀利、相互碰撞,从中感受到百家争鸣的民吅主气息。民吅主墙的前边是一片狭长的空地,总是挤满了黑压压的人。我站在一旁扶着自行车,一边瞪大双眼看,直到看得头昏眼花。大字报中不少是对这十年来“四吅人吅帮”倒行逆施的血泪控诉,充满了极大的愤慨与怨气;还有一些针对某些问题提出了严肃的思考,发人深省;有一次新贴了一批大字报,其中一些文章对“三七开”表示强烈的质疑,过份的否定和激烈的指责引起人群的不满,有的说:“这样的大字报别有用心”,有的说:“这就是扇动人心搅混水,只能起到反作用”,我感觉北京人的政治嗅觉真是很高。

1978年12月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了。邓小吅平在会上做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讲话。“十一届三中全会”重新确立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指导思想,实现了思想路线的拨乱反正。这个会议引起了很大反响,众人在议论中透着兴奋。虽然已进入冬季,但人们的内心充满了暖意。从北京看全国,中国大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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