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笑阳觉得古灵芝真是胆肥,也可能是常年居于谷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宁王殿下令人谈之色变的威名,才会这么淡定地打算对战七天,又想起她本就是个冲动的,也不算奇怪了。
晚上各自歇息,相安无事。明笑阳蹭着赵安辰躺好,笑嘻嘻地说:“赵逸,你为什么留她住下来啊?”
赵安辰淡淡道:“还不是因为你随便招惹了人家那朵桃花,她是个奇女子,也算是大宋之福,要是因为你生了执念魔障了,那是福是祸就难说了,所以理应断了她的念想,于谁都好。”
明笑阳听到此处也很无奈:“在此方面我一直不懈努力,可惜收效甚微,辰哥哥可有良策呀?”
赵安辰浅浅一笑:“她意志坚定,你势单力薄,我帮你。单相思和两相情悦终归是不一样的。”
明笑阳想了想,不懂。他别的事还行,感情的事上向来是个心智不全的:“什么意思呀?”
赵安辰道:“你不懂,睡吧。”饶有兴趣地亲了亲他,又悄悄摸上了他的腰臀,指尖微热,宠溺非常。
明笑阳紧张道:“今晚不行了,你……你昨夜太过分了,我还……”
赵安辰笑道:“呵,想什么呢,本王可舍不得太过劳累自己的王妃。”
“你昨晚怎么不这么想?”明笑阳揶揄了一句,不见答话,却见赵安辰眉目含笑,一副“你说呢?”的表情将他望着。他也只好放弃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念头,老老实实地抱着辰哥哥的手臂沉默是金。
他转念一想,两个大男人,还是特别强大的男人,联手对付一个弱女子未免太凶残了,小声道:“赵逸,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丫头啊,她有些固执,但心地纯良,你别太狠了啊。”
赵安辰笑而不答,只是看着他。
他又道:“那这样吧,她在这段时日,我得与你寸步不离才行,她虽不坏,但极冲动,疯疯癫癫不计后果也是常事,又极擅用毒,我怕她一冲动伤了你。”
赵安辰温柔一笑:“好。”
明笑阳一见他这样笑就心神不稳,瞬时变花痴,动情地凑上去吻了一会儿才算安生。
赵安辰搂着他小声道:“明欢,我爱你。”
明笑阳正要躁动不已之时又听见一句:“快点睡觉。”呃……
第二日一早醒来,明笑阳见赵安辰没在身边,有些担心,一骨碌爬起来跑出朝暮居寻找,见他站在鱼池边喂鱼,身后站着暖园仅有的两个女使仿佛是在聆听训话,而后二人一礼散去了。
明笑阳走过去,十分自然地从身后环住赵安辰的腰,头靠在他肩上随意说了句:“怎么,她们做错了什么被你训了吗?”
“没有,有些小事吩咐她们去做而已。”
“哦。”
午时刚过,明笑阳去缘室找古灵芝,昨日他就发现古灵芝腰间多了一串鹌鹑蛋大小木头珠子,像是能打开的空心木丸,心生好奇想去问问。
刚迈入缘室就见奉了些糕点和水果的两个女使满面悦然地相继走了出来,翩然而去,并没什么异常,他也没在意,只是觉得古灵芝神色有点怪怪的。
明笑阳问道:“想什么呢?”
古灵芝一回神:“没什么。”
明笑阳道:“你腰上的是什么?一串还挺好看的,它应该不止是好看吧?”
古灵芝道:“你还说我易容得不敬业,你毒术学得也不怎么敬业呀,有的毒发作快,例如五步蛇,毒发速死,可解药若是想配制成熟至少需要三天,也就是说解药可以有,但是人命却等不及,多尴尬呀。还有狼毒,七天毒发,而炼制解药你也知道,至少十天,所以为师我总结了所有配药速度赶不上毒发速度的毒,提前炼制了它们的解药随身携带,有备无患嘛。”
明笑阳极为佩服,立即抱拳道:“师父威武!徒儿这就去炼!”
古灵芝道:“你着什么急,这七天你得陪我呆在这儿!”
明笑阳毕竟是出身将门,兵家之诡诈,谋略之缓急等事却是时刻入心融于灵魂的,忽然发现自己手上解药不全,而面对的又是用毒高手,若是万一辰哥哥中招了,那自己岂不是很被动?眼珠子咕噜一转,问道:“你那木丸那么小,能装几人份啊,可够应急?”
古灵芝哪里知道他那么多鬼主意,天真地炫耀了一番:“十人份!亲朋好友绰绰有余!”
明笑阳故作遗憾:“要是不知道自己的疏忽倒也罢,如今既然知道了就不能等闲视之了,如果不抓紧时间有备无患,怕是觉都睡不踏实,我是个急脾气,这就出园去炼药了,你慢呆哈!”假意起身要走。
古灵芝急道:“不行!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得陪我,我是特意来看你的,你跑了,有违待客之道!”
明笑阳笑道:“哎呀,都是老熟人了,哪那么多虚礼呀,违就违吧。”
古灵芝死拽着他袖子不松手,瞪着眼睛鼓着嘴,又像河豚一样:“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明笑阳道:“这样吧,你分我一半,我就不走,如何?”
“哦!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啊,你挺会占便宜呀?”
“嘿嘿!”
“那你娶我!”
“我还是去炼药吧。”
“啊好好好,分你,行了吧?”
“嘿,这还差不多。”明笑阳笑得满脸得逞的样子。
女使送来一些适合放药材的小木盒,古灵芝不情不愿地分药出来。
明笑阳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觉得这丫头似乎和一人很般配,想说又觉得时机不对,万一她一激动分错了药,那岂不是掉的大,只好暂且三缄其口了。
傍晚时分,晚饭过后,女使们和小厮也闲来无事,凑成一堆儿闲聊。小厮说了些今日外面采买时市间见遇到的一些趣事,说完问了问今日园中有何事,往常是不问的,只是来了一位相貌清奇的姑娘,乐得一问。
女使笑道:“据我观察,这姑娘似乎是喜欢咱们的明公子,特意前来探望的,今日我们进去奉果点时,她正趴在窗口看公子喂鱼,还问我为什么明公子会抱着咱们公子,八成是没见过,有些喝醋。”
另一女使道:“我看也是,她还问咱们院中这两个公子是什么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一看便知。我们就如实回答了。”
小厮一副噤声状:“擅自对外人说主人的事是忌讳,你们胆子也太肥了吧。”
女使道:“哪里是擅自,今早公子对我们说了,若是古姑娘问起此事,让我们如实回答就好。说实话,要是别人家男子断袖我定然会觉得怪怪的,要是咱们家这两个公子我倒是觉得十分般配。”
另两人也点头赞同,却有此感。
这一日,就这样过了,宁王套路深,古灵芝内心疑窦丛生,不过也只是觉得他们在做戏,不见得能当真。
第三日,赵安辰有事,进宫查看近日军务,不在园中。明笑阳无聊,就在三生阁翻箱倒柜寻宝玩儿,他又看见那个赵安辰装信的箱子了,笑了笑没有搬动,他看见箱子边多了一个画轴,便取下来打开看。
画中人正是他,画上是他站在院中海棠树下笑着的样子,顿时心中一暖,将画铺好,提笔要在画上再添上几笔。
古灵芝进来看见他在作画问道:“你还会画画?”
明笑阳道:“那当然,本公子可是精通六艺的有才公子,画虽不如名师大家,也算是还不错。”
古灵芝看了看画道:“嗯,画得的确不错,不过你很自恋啊,居然画自己,自画像?还画得这么像?”
明笑阳笑道:“这不是我画的,我还没开始画呢,这是宁王殿下画的。这画我觉得不完整,我得加上一些才算圆满。”
古灵芝:“……”神色比昨日更古怪了,打了个岔道:“你这儿有什么好看的书吗?”
明笑阳道:“除了圣贤书就是兵法战阵之类的,你这姑娘家肯定不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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