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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嵩怎么也没想明白这玄晶跑哪里去了。

从他所见所闻得知,近年来白衣队不仅开始收租,从下方各路村镇豪取强夺,更是贪污了巨额民生纲!

正如小鲜所言,当属富得流油!

可现在看来,这繁华无匹的商盟城中,其白衣队似乎还比不得逍遥镇白衣队油水足。

莫非这巨额玄晶全部被大统领一个人吞了?

即便他一个人吞了,好歹也得给儿子留些零花吧?

莫非宁远不是亲生的?

正当岳嵩郁闷、不解且开始胡思乱想时,那一高一矮两位白衣端着酒菜进来了。

岳嵩却连忙一脚将纳柜踢回了床底。

哼!堂堂龙吻之主又岂是这区区百余玄晶能够打发的?

同时一把将床上的被褥枕头,通通撕了个粉碎!

活脱脱一副酒疯子泼汉形容!

紧接着还不待那两位呆若木鸡的白衣开口,岳嵩立即亮起一双凶目朝他二人瞪去,大吼一声,道:

“过来陪小爷喝酒!不醉不休!”

门口二人闻言后,连忙跑来,随手将满屋的狼藉稍稍清理一番,腾出了桌椅,摆好了酒菜。

三人刚一落座,却听那高个白衣极为关切的问道:

“宁少,到底为何事烦心?若是用得上我兄弟二人,您尽管开口,我二人定当为您效犬马之劳,刀山火海万……”

“哎……”岳嵩摆了摆手,停了他这马屁之言,遂又皱起眉头道,“刚才小爷做了个梦!”

“宁少,怕是梦见美人了吧?”那矮个一边给他倒酒,一边无心的笑言道。

“嘿……你小子莫不是我肚里的虫儿?还真让你猜中了!”岳嵩当即干了一杯。

“梦见美人,挺好个事,宁少为何如此苦恼?”高个不解。

“只是那美人不属于小爷啊……”岳嵩接连晃了晃脑袋,满脸惋惜之情,又道,“说来可惜,梦中美人乃是小爷在烟州城中碰到的一个花魁,生的是貌美如花我见犹怜,无奈当时小爷没抢过一个富家子弟,哎,说到底还是穷啊!”

“宁少,女人嘛……您又不缺!想我兄弟二人都没去过烟州呢,也不知是否真如他们说的那般,烟州城里屁都是香的,带着胭脂味!”

“嗐……宁少您就别拿兄弟们寻开心了,兄弟们都穷,上午小的在您拍楼里看见一张黄玉虎筋弓,也只能眼巴巴看着解解馋!”

“……”

岳嵩不想自己随口这么一说,这两货却接连向他倒起了苦水;且看这架势,这帮白衣们,平日里竟还一个个穷得叮当响?

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自己”竟还有个拍楼!

岳嵩曾听陶车说起过,拍楼里的至宝珍品,一件都能拍上数百万玄晶,拍楼通常抽一至两成佣金,富甲一方的商盟城内,这拍楼可不愁买卖,每日的流水……

岳嵩想着想着便有些心动了,连忙吞了几下口水后,再又一个劲的劝酒……

“哎……宁少您又不是不知道,兄弟们可都好些年没领过饷了!”

“他娘的!说来道去,都怪那帮黑衣贪得无厌,借着重建之名,不仅扣了民生纲不放,咱们执法队还得收租养他们!”

“重建他娘个腿!这一年的民生纲都够他娘的花几辈子了,还害得咱们执法队跟着背了不少骂名!”

“……”

这二人倒还算实诚,宁大少爷一句话,二人也不敢运转玄力解酒,闷头喝完几盅后,竟借着酒劲越扯越远,你一言我一语的,越说越激动……

可这二人所言又与岳嵩当初听闻不同,当日在辛堡听柳寡妇解说时,他知道晶门定是将民生纲运到了黑衣手中的,且当日众人皆是骂白衣队贪污了民生纲。

怎么到他二人口中却又变成了黑衣私扣民生纲呢?

这黑衣与白衣到底是谁吞了民生纲呢?

又或者早就沆瀣一气,只是糊弄世人罢了?

不过也可见,这民生纲的确是问题关键所在——正因为地方上没有收到民生纲,类似罡谷这些宗门的护卫军才没了军饷,城中各级白衣也开始鱼肉乡民、作恶不断。

果然,见那矮个白衣开始骂骂咧咧,高个白衣连忙又劝说道:“好啦……钉锤你少说两句,宁少可还在呢!托大统领的福,咱们这身白衣还挺管用,至少吃喝玩乐样样不愁,城里城外也无人敢惹!”

“嘿嘿……宁少勿怪,我钉锤一向口无遮拦!”

“无妨……来来……继续喝……”

这时又听那高个笑道:“宁少,我麻秆知道您虽然主持着新古楼,但多数收入还是要上缴大统领的,因此手上也不富足;不过以宁少的地位,人贵言重,想要赚些松快钱还是轻而易举,若是宁少不嫌弃,我兄弟二人定为您鞍前马后,出谋划策……”

“对对对……宁少,小的再敬您一杯,以后兄弟几个有肉一起吃嘛……”

原来这一高一矮两人,一个叫麻秆一个叫钉锤,倒也形象,而自己那家拍楼想必就叫新古楼了。

且麻杆所言无疑又证实了岳嵩此前的猜想——这大统领竟连自己儿子的钱都要吞!

难怪宁远会这么穷,还真有些邪门了!

不过,事不宜迟,此刻已近傍晚,还是尽快去“自家拍楼”看看!

岳嵩一边暗忖着,遂干完一杯又摸着脑门大呼道:

“哈哈……今日小爷喝的尽兴,不过这顿之前小爷便已灌了不少,钉锤……你背小爷上路,麻秆……你也跟上,咱们去拍楼,以后有什么看上的宝贝,小爷命人给你二人留起!”

二人闻言后顿时喜形于色,同时起身作揖答谢,紧接着又是好一顿马屁;岳嵩则再次踉踉跄跄的爬上了矮个白衣后背,出了执法所,朝城中去了……

商盟城人尽皆知,城中最有名气的拍楼,当属东街的古楼。

一来相传古楼为祝逵所有,祝逵不仅是玄墨州远近闻名的大富豪,其胞兄更是墨门大长老祝遥;二来则因古楼所拍之物不仅种类、等阶涵盖颇广,还可分层拍卖——古楼共四层,从一层至四层分别拍卖低阶、中阶、高阶及神阶之物。

而古楼所拍无一不是珍稀之物,从低阶宠兽到高阶玄兵,甚至锻师用的神火、药师用的古方也时有出现。

但这“新古楼”却在西街,从这颇有些俗气的名字便可知其底蕴不足。

然而却同祝逵的老古楼如出一辙,新古楼也分四层,所拍之物也分初阶到神阶。

新古楼虽有抄袭之嫌,但近些年的发展势头迅猛,买卖也不比老古楼逊色多少。

出了执法所大门,矮个白衣背着岳嵩转眼又到了东晶门南门下方的丁字路口,路过那段三里长、颇有些诡异的商铺时,岳嵩偷偷朝两侧打量着,却见一扇扇铺门紧闭,但其中处处灯火透亮……

这大晚上的,竟还热闹些?

岳嵩虽有不解,却也不敢开口询问,于是又一路装睡,睡到了新古楼。

这时新古楼虽已关张歇业,但大门还开着,仿佛正在等着新主人大驾。

钉锤背着岳嵩进门后,麻秆在旁边大唤一声:

“老金头,快出来!”

麻秆的呼叫顿时响彻了整个一楼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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