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国大典当日,商玄羽吩咐莲儿给夏蝉上妆打扮,夏蝉不习惯下人伺候,平日里不经常让莲儿伺候。
今日盛典,不能像往日那样随意梳妆。夏蝉让莲儿打开衣服箱子,箱子里是她刚进清流园时商玄羽送她的衣服,她以前懒得翻,每次挑最上面的穿,穿过几件扔在衣柜里,后来连箱子都懒得打开,就捡衣柜里的换着穿。
她仔细地翻看每件衣服,压在最底下的一件素缎长裙引起了她的注意,便检出展开来细看,原来就是那日她随手剪坏的宫雪素缎,齐腰被剪断的地方却细细缝好,绣上了猩红色的像长脚蜘蛛一样的大花,看不出半点剪坏过的痕迹,肩上和裙摆上也纹上了猩红的花朵,修长凌乱的花瓣相互缠绕,与腰间的花连为一体,充满了异域风情,分外妖娆。
她想起那日问阿丙可否缝回去,阿丙仿佛应承下来。
夏蝉惊喜万分,立刻让莲儿伺候穿上,衣服非常合身,显然有人按照她的身型修改过腰身和长短。能这么详细知道她身材尺寸的人除了阿丙还会有谁?此时的夏蝉幸福的快飘在半空中,真恨自己没早发现这身衣裙。
莲儿帮夏蝉束好发冠,插上金钗,上完妆,她平生第一次打扮这么庄重,对着铜镜,差点认不出自己。
商玄羽见到她时,视线久久没有移开。眼前这位女子,肤如凝脂,香培玉琢,颜若芙蓉,特别是那双眼睛,居然有几分勾魂的魅惑。夏蝉个子中等,身材却出奇地好,配上紧致的白底猩红的彼岸花裙,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显得丰腴娇艳,这哪是夏蝉,分明是……妖孽。
妖孽被商玄羽看的不好意思,眼神变得讨好,“公主,莲儿化的妆是不是太艳了?”
商玄羽回过神来,“不,很好,就这样,裙子也好看。”
夏蝉听到商玄羽的赞美,心里甜似蜜糖,她以为商玄羽注视她良久是因为她穿着她的杰作。
她悄悄地问商玄羽,“公主,这花儿叫什么花儿?这样好看,您选的?”
“这花叫曼珠沙华。”商玄羽只回答了她的一个问题。
她在斗牛女真部落汉秋的房里看到画中周颜裙子上的这种异域花饰,被深深吸引住了。那日夏蝉剪坏她最喜欢的一件衣服,还问厚着脸皮问她是否可以缝回去,她便想起那花,后来她从一本书上得知这是生长在沙漠中的一种花。
回宫后闲来无事,就照着书上的样子绣了上去,没想到穿到夏蝉身上效果这等奇妙。
而此时夏蝉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她要让所有的人见识她心爱的阿丙巧夺天工的手艺,自己作为那个行走的衣架,就要端出架子,秀出气势。
当她们坐着华盖步撵行到了举行大典的台谢观阙,她们吸引了无数的目光。
台谢前走过几个女子,最前的那位身着绣着洁白的牡丹花的猩红色曲裾大氅,气若幽兰,美颜如玉,却不失华贵雍容,说她倾国倾城毫不为过。她身后跟着的一女子白衣深裙款步而行,裙上血红的曼珠沙华与前面女子的红裙牡丹相得益彰,分外醒目,这名女子亭亭玉立,艳若桃李,眼里百媚含情,他人眼里,更像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绝色妖孽。
夏蝉要是知道自己为了装衣架子装成了妖孽,估计要调头回去换衣卸妆。
在台前值守的夏长风觉得商玄羽身后的女子长得像自己的妹妹,却是完全不同的气质。
印象中的妹妹常年只在发梢上扎一根丝带,闲晃几圈下来,已是披头散发,别说化妆,没有灰头土脸便是幸事。娘给她买过许多衣服,永远只穿那么三两件。年龄大一点,脸倒是干净了,人是散的,除了吃东西身子能聚在一起,其他时候躺着坐着靠着,似乎从没见她正襟危坐,款步姗行。
而商玄羽后面那个女人,能让他想到的词便是:千娇百媚,红颜祸水。
待那祸水忽然冲他做了个鬼脸,心中的千娇百媚便荡然无存,哪是什么红颜祸水,还是那个如假包换的祸事精。不知道商玄羽用了什么法子,居然把一个形象气质全无的女娃培养成如此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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