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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芷昔面无表情地“哦”了声又重新躺回地上。

她一定还没死透,都出现幻觉了。

宋芷昔的行为实在令人费解。

沉寂许久,那把慵懒的嗓音才再度传来:“你在做什么?”

宋芷昔神色淡然眼中有着早已看透生死的超脱:“躺平等死。”

沧渊:“”

他突然不知这话该如何去接。

隔了半晌沧渊那隐隐带着怒气的声音又响起:“起来本座有话要对你说。”

宋芷昔内心毫无波动连带那具躺在地上的躯壳也一动不动。

“你,给本座起来!”那声音中的怒意又重了几分甚至连周遭温度都低了好几度。

宋芷昔慢吞吞地搓了搓因气温骤降而纷纷往外冒的鸡皮疙瘩,背依旧与大地紧紧相贴。

想让她起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她非但不动反倒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冷是有点冷但就这么躺着等死其实也怪舒服的。

大抵是还从未遇上过这么无赖的人族,沧渊一时间竟有些束手无措。

宋芷昔所不知的是,倘若不是有这些手臂粗细的锁魂链镇住了沧渊,她大抵早已成了一捧劫灰。

“呵。”一声冷笑穿透黑暗,无比清晰地落入宋芷昔耳中。

本还好端端躺在地上的宋芷昔只觉背脊发凉。

她也不是不害怕只是太多事情都塞在了这一天之内。

她脑子十分混乱,甚至都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究竟死没死。

冰锥刺入心口的那种带着寒意的痛明明是那样强烈而又清晰。

她为何又好端端地躺在了这里。

若不是心口处还微微有些痛,她甚至都要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且不再纠结她是如何活了下来,现在她面前这个自称沧渊的妖又是怎么一回事?

宋芷昔并不关心沧渊与云华门千年前那一战有何瓜葛。

她只想静静地躺上一整天去消化今日所发生的所有事。

又不知过了多久。

久到宋芷昔都开始嫌弃这地板冻背时。

沧渊那慵懒的嗓音又自黑暗中响起:“小白,去!”

宋芷昔有着片刻的迟疑。

她微微侧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看。

这里实在是太暗了,就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

以她筑基期的目力望去,除了一大一小两双泛着红光的眼睛外什么都看不到,即便用神识去扫,也只能判断出个大致的轮廓。

很快,宋芷昔就再也无法淡定了。

几乎就在沧渊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那团白花花就已箭一般地冲了过来。

顿时便有一股混合着青草气息的古怪味道将宋芷昔彻底笼罩。

宋芷昔凭本能感受到危险正在朝自己蔓延逼近。

可她甚至都还没弄清楚那个叫小白的卡姿兰大眼睛究竟是何方神圣。

往往未可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

宋芷昔侧身避开它肉山压顶一击的同时,右手掐了个照明诀。

一团白光骤然自她指尖炸开。

白光亮起的那一霎,宋芷昔终于看清了那双卡姿兰大眼睛的全貌。

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形容那玩意儿的长相呢

大概是常年生活在黑暗的地方,用不着见人,就开始随心所欲的乱长吧。

那玩意儿生得白白胖胖一大坨,鼓鼓囊囊,仿佛一戳就能爆出浆。

宋芷昔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都愣是没能认出,它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正当宋芷昔指尖的光即将熄灭之际。

一阵狂风扫来。

那玩意儿赫然转过了身,露出它的正脸。

它长得就像是一条被放大无数倍的蚕宝宝,生了一张憨厚中透出几分狰狞的脸。

仿佛有根弦“锃”地一声断在了宋芷昔脑子里。

宋芷昔已经开始头皮发麻四肢发软。

她活了两辈子就只怕三样东西。

死,鬼,以及虫子,特别是这种肥肥胖胖鲜嫩多汁的蠕虫。

尖叫声一路扶摇直上,几乎就要冲出这道深渊。

谷底妖兽纷纷侧目,全都扭着脖子望向那洞穴所在的方向。

宋芷昔已经彻底失去理智,整个人紧紧贴在离那大肥虫最远的一面墙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立志做张壁画。

又过足足半盏茶的工夫,宋芷昔才终于缓过了神。

她手中握着水沁剑,赶狗似的一顿乱舞:“走开!走开!”

小白心里委屈。

它不懂自己怎么就这么遭人嫌了。

沧渊则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既不干预也不阻止,看戏般的任其自由发展。

宋芷昔像是也察觉到了沧渊的恶趣味。

她缓缓吁出一大口浊气,又掐了个照明诀。

这次被宋芷昔照亮的是沧渊。

这个洞穴其实很大。

先前之所以能够一下看清小白的脸,不过是因为离得近。

如今距离被拉远了,宋芷昔指尖那点光就犹如萤火之光般微弱。

宋芷昔只能看清个大致的轮廓,再具体些的全都朦朦胧胧,仿佛溶在了水中一般。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直径约两米的水池,池子里中水浑浊且炙热,像烧开水般不停地沸腾着,而那个名唤沧渊的大妖则被密密麻麻的铁链锁在池子的正中央。

看清一切的宋芷昔不禁一愣。

指尖的光却已熄灭,一切又都重新回归黑暗。

就在照明诀熄灭的那一刹,沧渊突然抬头看了宋芷昔一眼。

未有察觉的宋芷昔直接舍弃照明诀,宋芷昔索性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盏灯,再以灵石做燃料,嵌入那盏灯底座上的凹槽中。

霎时间整个山洞亮如白昼,一切都无所遁形。

宋芷昔早就忘记了恐惧,像个发现新奇玩具的孩子般一眨不眨地盯着沧渊看。

这一次,她终于看清了沧渊的全貌。

他腹部以下都被浸在池子里,身上挂了件年代久远的破衣服,只依稀能辩出那衣服的本色是红。

至于沧渊本尊的容貌

宋芷昔是真的很想冲上去一把撩开遮住他脸的头发。

三千青丝泼墨般倾泻而下,他的脸有一半以上都被头发给遮挡住了,可即便如此,也难掩他那惊心动魄的美貌。

没毛病。

就是美貌。

看清他脸的那一霎,宋芷昔甚至都忍不住在心中将自己的容貌与他进行比较。

一个男人生出这样一样祸国殃民的脸,实在是过分了些!

宋芷昔愤愤不平地在心中想。

宋芷昔打量沧渊的同时,沧渊亦在打量她。

性情古怪且貌美,是沧渊对宋芷昔的第一印象。

二人遥遥相望,谁都不曾开口说出第一句话。

感受到这种氛围后,连小白都不敢轻举妄动,委委屈屈缩成一团,又滚回了浸泡着沧渊的池子边。

又隔许久。

宋芷昔才听沧渊用他那慵懒的声音道:“你若能替本座解开封印,本座便许你一个心愿。”

宋芷昔半天不说话,只给他送去一个仿佛在看白痴的眼神。

“你知道什么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嘛朋友?”

这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谁知道他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坏事才被锁在这里。

和这种角色做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宋芷昔自认还没蠢到这种地步。

像是早就猜到了宋芷昔会这么说一般。

沧渊扬起唇懒散一笑,也不再说话,像是在嘲讽谁。

宋芷昔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她实在不想在这洞穴内继续待下去。

反正那人一看就拿她没办法,她索性提着灯握着剑对准出口所在的方向走去。

眼看就要走出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洞穴,看到一丝微弱的光。

洞穴外突然一阵冷风刮过。

宋芷昔即将迈出的步伐又收了回来。

她杵在洞口发了一会儿的呆,最后仍选择默默退回洞内。

沧渊的声音适时响起:“你出不去。”

这分明就是在幸灾乐祸!

宋芷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是呀,外面都围了一圈妖兽,最弱的都是四阶,她出去不就成了送上门的肥肉。

沧渊仍在循循诱导中:“本座可以帮你。”

宋芷昔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谢谢啊。”

也不知是有人在此处设了个阵法还怎得,宋芷昔在这洞穴内感受不到一丝灵气。

沧渊又扬了扬唇:“为了困住本座,此处的灵脉皆被毁。”

言下之意,你别无他路可选,洞外都是你打不赢的妖兽,洞内还没灵气,除了与我合作你还能咋的。

宋芷昔偏不如他意。

气定神闲地从储物链中取出一堆灵石,慢条斯理地数着:“一颗、两颗、三颗”

数到最后一颗时,她语气夸张地道:“呀这么小小一堆竟就有三万余颗呢,以我现在的修为,两三日用一颗中品灵石即可,这一小堆都够我撑上两百多年了。”

她边说边用得意的眼神盯着沧渊看,仿佛在说:威胁不到我吧,气死你!

沧渊嘴角抽了抽。

一计不成,又换一计。

“你被困此处两百年就不会孤单寂寞?”

宋芷昔听罢,又乒铃乓啷整合出一堆小玩意儿,掐着指头自言自语般地道:“一月画画,二月读书,三月刺绣,四月弹琴,五月跳舞实在没事做了,哪怕就只盯着您的脸都能看上大半个月呀”

沧渊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在心中不停告诫自己,留这人族还有用,不能轻易抹杀。

平复好情绪的沧渊仍未放弃:“以你筑基期的修为根本无法辟谷,哪怕有灵气也得活活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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