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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芷昔的思绪被这声哀嚎蓦地拉了回来。

可她仍未彻底消除疑虑。

她目光晦暗地盯着苏锦看了半天方才拿腔作势道:“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苏锦垂眉敛目,轻声嘟囔着:“弟子不该离家出走。”

宋芷昔颔首:“还有呢?”

苏锦瞥了瞥嘴,心不甘情不愿地接着说:“更不该存侥幸心,看见师父您就逃。”

宋芷昔笑了笑:“不错有长进。”

宋芷昔这皮笑肉不笑的苏锦一时间也闹不明白她究竟是打算放过自己呢?还怎地。

苏锦思索片刻,还是决定鼓起勇气去问一问。

他目光闪躲,弱弱道:“那弟子是不是可以不用挨揍了?”

宋芷昔没有立马给他答复又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你若能在三日之内学会引雷咒就免了体罚。”

听完这话,苏锦简直想骂人也顾不得是否会挨揍了,下意识反驳道:“引雷咒可是高阶功法!三日内学会未免也太”

余下的话压根没机会说出口宋芷昔不过轻描淡写地扫他一眼,他便满脸惊恐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与这便宜师父相处时间不长,却已摸清她的脾气。

他若敢再多说半个字,保准又是一顿胖揍还是专挑着脸打的那种。

正所谓那啥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他说再多都改变不了已定的事实倒不如闭嘴至少还能少挨一顿揍。

宋芷昔也不知他眼珠子滴流滴流转的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她只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更何况,提起玩阴的,这小兔崽子哪儿能玩的赢她。

宋芷昔想着想着突然又笑了目光灼灼望向苏锦:“还有,老规矩”

宋芷昔笑容逐渐“变态”:“乖乖徒儿可别忘啦”

“又来啊?”

苏锦闻之,简直想以头抢地,苦兮兮地哀嚎着:“我月钱都快被你搜刮光了,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父啊”

面对自家徒儿的指责,宋芷昔非但脸不红心不跳,反倒咄咄逼人地道:我这样的师父怎么啦?你倒是扪心自问,这些灵石究竟能在你口袋里待多久?你才多大点人啊?竟敢跑来临安喝花酒?”

宋芷昔每说一句,苏锦脑袋便垂低一寸。

可他苏家大少又岂会服气?

只是他早已认清事实。

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赢,还能怎么着?

就只能乖乖上交灵石咯。

宋芷昔将苏锦的所有小表情尽收眼底。

直至此时,她方才彻底消除疑虑,不再怀疑苏锦是李南泠假扮的。

瞧着苏锦那副期期艾艾的可怜样,宋芷昔决定大发慈悲安抚安抚他:“放心罢,为师还没无耻到要私吞你月钱的地步。”

苏锦抬头飞快地瞥宋芷昔一眼,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这种事谁知道呢?

事已至此,他只后悔自己当日为何要嘴贱去招惹这尊大佛。

奈何这世上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后悔药。

大发慈悲的宋芷昔拍着他的肩道:“男孩子家家的这点挫折都受不了?走师父带你吃好吃的去。”

三月的临安就像一个婉约恬静的江南小姑娘,与大气磅礴的圣都截然不同,仿佛来自两个不同的地界。

行走在柳絮飘飞的窄街上,萦绕在鼻尖的不是淡淡青草香,而是道路两侧酒楼食肆里的烟火气息。

下九州修士与凡人之间泾渭分明,鲜少出现修士与凡人混居的情况,在上九州这种情况却十分常见。

比起以实力为尊、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的下九州,这里更像21世纪的资本主义国家,看似人人平等,实则资源全都集中在五大派四大家族手中。

倒也说不上究竟是下九州好还是这里好,可若仅仅是论社会秩序这一点,定然是上九州赢。

宋芷昔双手负背,漫无目的地游走着。

苏锦本以为她会无聊到“巡”完临安城所有的街再回圣都,她却在这时候止步,指着面前的酒楼:“就这家吧。”

宋芷昔其实也不知该吃什么,不过是突然想起冷霜霜曾说过临安城的八宝鸭乃一绝,便不知不觉停在了这家名唤八宝斋的酒楼前,至于人家卖不卖八宝鸭,还真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宋芷昔师徒二人来得正是时候,恰好还剩最后一间雅间。

看见什么都觉好吃的宋芷昔索性将这里的招牌菜都给点了一遍。

不多时,桌面就被挤得满满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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