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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这一剑杀了魔宗多少宗师?”千叶轻笑着拍了拍手。

一晚上没什么人能安稳睡着。

唐门弟子习惯了保持对环境的警觉性新至一个地方全身上下都处在敏感状态,在未得到绝对的安全感前,虽能强迫自己很快进入睡眠但也免不了风吹草动就惊醒的警惕。

至于千叶等人,自那一声惊雷的炸响声之后便未从坡地上下去。

铺开席子撑起折叠式的榻案,闻秀甚至煮了茶蒸了点心在这唯一的稀薄又消散极快的烟火气中数人都置身暮寒森森的旷野,等待着远处或会有的震撼天地的动静。

宗师能为已然能惊动风雷,大宗师出手更不在话下。

然后就等到了天将明时的那一剑。

昭昭若日月之明离离如星辰之行!

纵然隔得如此之远那耀眼的光辉依然绚烂得像是要透穿人的眼膜将那些锐不可当的锋芒深深地烙印进视野之中于脑海中占据所有的思维与情绪。

对于其他人来说,大概都沉浸在浩瀚剑意中无法自拔但对于千叶来说,她望着那剑光炸裂泯灭就像是在欣赏一场短暂又绝美的烟花顺便思忖着为何会有这一剑。

这本来就是她极擅长的事脑中瞬间转过无数的念头那些思绪明明灭灭虚虚实实,最终又停留在一些极有可能的猜测上。

魔宗与大国师双方心知肚明,战争的关键只在于高手对决,魔宗虽然抱着终要死战的决心,但能往后拖延必然往后拖,能避多久就避多久,不单是紧着寻找前教主遗藏,更重要的是留出足够的时间来试探大国师。

举世皆知大国师强到非人的境界,却不知这种强大以何种形式表现。

他的剑法无名,心法与身法也皆无名,这武林对于他的一切都讳莫如深,或者说在他成为显国大国师之后,他就已经极少出手,而这个时间若非百年,也有几十年了。

显圣宗虽是他所创,门派内部武学也都出自他手,但这并无什么借鉴意义,对付一个精通天下武学、融汇古今剑道的强者,魔宗也是盲人摸象。

千叶正面遭遇过大国师的剑,所以很清楚,大国师的强大并非指他的剑法强大、剑招强大,更多地在于他的剑已成了一种“道”、一种境界,其中蕴含的剑意已经不符合中武世界的常理,而是够着了更高阶门槛,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确实已经天下无敌。

既然破不了他的剑,那如何才能杀死他?

用毒?

唐门擅长用毒,唐门刺杀术有一脉专门讲毒,很多从古流传至今的配方都极有意思蛊师也善毒,生物毒素多变且防不胜防。

连宗师都能被毒死,大国师堪比天神但到底不是真正的神明既是凡胎,哪能不畏惧毒?

千叶要杀大国师,也缺那么一个叫她用毒的机会。

但她并不心急,并不焦躁,就算没机会她都能创造出机会,这会儿驻扎在此地且打出旗号,不正是等机会主动送上门来么!

……

待到所有的剑光都泯灭,在场之人才逐渐回神,方记起千叶问的一句话。

“大小姐觉得呢?”闻秀问道。

她确实好奇,也知道祺老与宫阁主自矜身份,并不会轻易询问并作答,于是很自然地接了一句。

“必是死伤惨重。”千叶笑道,“看过大国师的剑,你便知道这世上竟然会有此等叫人徒劳无力的事物!正面对敌之下,任何武功都无能为力因为他的剑是无敌的,所以魔宗只能选择别的方式去对敌。”

“正面不行的话……耍阴招?”闻秀想了想,眼光还是足够敏锐,“大国师本人无懈可击的情况下,就得努力制造破绽?”

千叶但笑不语,轻飘得近乎漫不经心的视线划过宫奕的脸。

宫阁主此时的神情倒是挺严肃,很认真地倾听并思索,他的见识当然比闻秀要宽广,经验也更丰富,停顿片刻之后毫不犹豫地说:“毒。”

千叶轻轻一拍手,语声徐缓带笑:“还是阁主看得明白。”

魔宗有位用毒的高手玄火教教主夫人青萝就是横空出世的一代用毒大家。

青萝夫人的传承不明,据传是原魔宗曼陀罗堂下,其成名作“云絮毒”是一种神经性的化学毒素,毒性极强,能透过呼吸、皮肤进入体内,极低的剂量就能导致接近永久性的神经损伤若非中武世界已经有些不科学的疗伤圣物,像这类毒素基本就是杀谁谁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提取出来的。

娃娃脸的杀手之王偏着头想了想,忽然道:“大国师不会给魔宗用毒的机会。”

千叶还是笑:“不,会有的。”

她撇了撇衣袖,目视遥遥山岭之上静谧的积雪,唇角微微上翘:“如果没有这一炸暴露位置,那一战还不会这么早到来,但既然魔宗急于寻求突破,必然将自身暴露在了大国师眼皮子底下,大国师找上去,魔宗高层只能仓促应战,才有了这一剑。”

“留没留活口未知,但是……”

她徐徐讲完,停顿了一下,又笑:“不管魔宗所求的天谕经是否已经到手,现下最大的可能都是魔宗退一步,主动与大国师换地约战。”

魔典没到手,要打,不打就是彻底失败,这是给大国师杀自己的机会,以此换得找到魔典的机会,不成功,便成仁魔典到手了,还是要打,毕竟大国师已经堵死了路,就算带着魔典逃跑也会将魔宗葬送在藏金岭,还不如搏命一回,或许能得到些许生路……

不同的是,前者死而无憾,后者死不甘心。

好像也没啥区别?

“那么,大小姐待如何?”宫弈忽然笑道。

这位阁主脸上永远带着滴水不漏的笑,看似温和友好极带亲和力,但只要想到他的身份,便无论如何都没法放下戒心,此刻他这样直白地道出疑问,反倒觉得是种真诚了。

“既是看戏,便要有局外人的姿态。”千叶眉眼盈盈。

她说她只旁观,不参与,但没人觉得她说得是真的。

这是谁啊唐门大小姐神机妙算,素来崇尚谋定而后动,但她的性子也确实是恶劣,像这一番热闹她不掺和上一脚叫水更浑,也就不是她唐千叶了。

不久之后魔宗之人主动找上门来时,便验证了他们的猜测果然是真的!

……

来的人还是熟面孔。

千叶将营地设在这个地方,又不忌讳天极道之人探查,就已想到也许会有这么一遭了,于是并无什么惊讶之情,又因有所预备,所以更为坦然从容这副姿态落在曾与她打过交道又落在下风的魔宗圣女眼里,自然就是她高深莫测值得忌惮的象征。

段轻烟安安静静立在千叶面前,就像是面对着魔后一般谨慎小心,事实上就连魔后都要赞叹一声唐门出了个难缠的人物,又遑论是她。

妖娆动人的女子未戴面纱,眉眼带忧,神色含愁,倒是一番我见犹怜之色。

并未开门见山,到底带着一些自矜身份的含蓄:“大小姐可知奴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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