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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姑娘有秘密。

秘密是不应当说出来的。

何姑娘的上头的确有人,但不是涂兴安猜测的某些人。何姑娘“上头”的人,说出来怕涂兴安吓死。

当晚,路言驿非常妥当地安排了何元菱和满伯,将他们送到专门安顿各路往来公差官役的驿馆住宿。

满伯一个赶车的,向来接送人员,都只住最下等的客栈杂间,甚至有时候车上蜷一宿也就对付过去,哪见过这般阵仗,连连啧嘴,说何元菱这回一定是遇上了青天大老爷。

何元菱不解释,内心却暗喜。

什么青天老爷,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起码省了六十文住宿钱啊!这回出来告状,得好几天不能去说书,赚钱大业一时受到阻滞,每一文钱都要算着用。

六十文,可是巨款了。

安顿好何元菱和满伯,送他们过来的卓北与他们告辞。何元菱将他送到驿馆外,卓北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消退。

他被满伯喊了好多声“青天大老爷”,羞愧到不行。

“今日多亏了卓主簿尽职尽责,否则我怕是连路言驿的门都进不去。”何元菱诚心诚意行了个礼。

卓北又是脸红,还不忘替涂兴安说话:“何姑娘,涂师兄办过许多案子,是个能人。也是路言驿如今自身地位尴尬,受理申诉才格外谨慎,还请何姑娘包涵。”

这话倒也颇真诚,何元菱心里也是信的。

身在官场,办事多有掣肘,尤其大靖眼下这种局面,只怕绝大部分的衙门都信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所以,卓北这样,身在最为尴尬的衙门,却还有一颗赤诚办事的心,尤其难能可贵。

“卓主簿客气了,我只希望此案能赶紧顺利办完。能给周大哥和张家姐姐一个公道,也能让我安安心心回乡,不受那歹人胁迫。”

“一定能。只等通政司的紧急状令一下,我会与何姑娘一同去阳湖县,断无人敢伤害姑娘。”

卓北说着,抬头望了望何元菱,欲言又止。

何元菱看出他其实满腹疑惑,笑道:“卓主簿还有话吧?”

不得了,卓北实在是个脸红鬼。前面的红晕尚未完全退散,被何元菱一问,又是一阵红晕覆盖上来。

“何姑娘对路言驿的陈年旧案如数家珍,卓某自愧不如。斗胆问一句,何姑娘是真的看过历年案牍么?”

这怎么能告诉你。

何元菱微微一笑,避重就轻:“择需要的重点了解过,至于途径……不是我刻意隐瞒,是怕牵连别人。这话,我对涂主簿不能说,但卓主簿您是好人,我对您相告,想必您能谅解。”

卓北连连点头:“谅解谅解。无论如何,卓某对何姑娘的记性都是佩服得紧。往后……”

一句“往后”,卓北脸上的红潮已经蔓延到了脖子根,驿馆外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都掩不了他的羞涩。

“……往后,卓某能否向姑娘请教?”

何元菱笑了:“先把包枢光给解决了,我何元菱才有‘往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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