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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无人知道阳湖县衙的内衙书房,有人在酝酿着一场大动作。周向文深夜出入县衙,亦是神不知鬼不觉。

阳湖县的百姓照常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在这日出日落之间,有人的命运已悄然改变。

第二日深夜,月色清亮,照着锦陵城外的官道,两辆马车从驿馆出发,月夜疾驰出城。

省通政司的紧急状令已于当日午后签发,卓北带着紧急状令在头一辆马车内,后边一辆马车内则载着何元菱。省通政司督差的数名衙差则骑马引路。

送何元菱前来的满伯没有跟他们一起回。满伯怎么都不肯收钱,何元菱感激他的仗义,特意帮他找了个顺路载人回阳湖县的生意,要天亮了才出发,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此刻,何元菱一个人在马车里,先帝们又开始忙乎了。

靖高祖:“祝群主马到成功!”

靖圣祖:“@靖高祖 父皇英明,此计绝妙。”

靖世宗:“也是群主执行力一流。”

靖仁宗:“突然对群主真容产生好奇。”

靖显宗:“朕早就无数次梦见小菱菱了。”

靖神宗:“替群主一大呕。”

靖宁宗:“群主保重,我等一直在线,真诚守护群主。”

这话,何元菱的确心中一热。

自从出了包枢光这件破事,这些先帝们不管是出自私心也好,还是想挽救大靖朝,又或是真心为何元菱解困,都实实在在地随时守候,只要何元菱一上线,就争先恐后地为她出主意想办法。

要没有先帝们提供的那些路言驿案例,何元菱现在只怕被打五十大板,然后扔回阳湖县了。

*

阳湖县。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上了县衙正堂的大殿屋顶。“咚咚咚”,急促的鼓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早起的路人顿时精神抖擞,纷纷打听这是谁击响了鸣冤鼓。

“有大事,有大事!周向文在县衙门口敲鼓,又要告状啦!”

“他不怕被打死?前头已经告输了,再告要挨板子的。”

“不知道啊,他在击鼓呢,击得可响了。”

“难道这回告的跟先前不一样?”

“可还是告的包典史啊。”

“走,赶紧瞧瞧去,看他能告出什么花来。”

而在县衙的内衙,卓北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束俊才坐在他下首,旁边站着师爷颜荣。他们早就相互打量过,内心也惊讶于对方的年轻。

但束俊才更惊讶的,还是眼前这位年轻的姑娘。

何元菱垂手立在内衙中央,神情泰然,白晰的肌肤看不出风尘仆仆的模样,一双小鹿般圆圆的杏仁眼格外清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迎上束俊才的目光。

这就是周向文所说的“一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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