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龙杳端着咖啡还没挨到嘴边，蓝熙推门而入。
“你在海里边把人家小姑娘怎么了？看给她吓的。”
刚才工作人员要将帛曳放入大玻璃器皿中时，因为沈龙杳站在旁边，人鱼姬疯狂甩动尾巴，硬是叫三四个人都没按住。
“她是感觉不到那个血族么？”蓝熙走到他旁边，说，“她好像更怕你。”
沈龙杳耸耸肩，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怕他。哦不对，是鱼:“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好吃好喝养着呗。人鱼国那边来消息，说即刻赶来接人。”
“不会那么简单。”
“可不是，”蓝熙翻了个白眼，“小姑娘好歹也是人鱼族的公主，Boss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不过寻找丢失的人鱼姬，这本就是人鱼国的请求，作为庇护的一方，军团也不能做得太过分。最多，得些好处就放了。
“我是说，”沈龙杳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文件，“她的脸怎么办？”
“那与军团无关，我管不了。哎，你听没听过人鱼国的诅咒？”
“这些年人鱼国为了破解诅咒，找到预言中的那个英雄，已经闹得人尽皆知了吧。”沈龙杳说。
“我看八成是没戏了，整个人鱼国的宝藏啊，谁不想要？那么多人都去试过，没人成功，”说到这，蓝熙忽然用胳膊肘碰了碰沈龙杳，“zero，据说军团那个和你同名同姓的神枪手，当年也去试过呢！”
“哦？”沈龙杳挑挑眉，心说这些人都是从哪听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看来结果不理想。”
“可不是么。”蓝熙说着叹了一口气，“可怜的小姑娘，那脸已经不能看了……自从她出生，人鱼国的纯种人口减少了至少百分之八，趋势还在不断攀升。”
沈龙杳手里的文件摊开来放在桌面上，里面夹着一张模模糊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一头银色长发，头顶戴着金色的小皇冠，纤细的腰肢下浸泡在水中，她双手托住下巴，正认真地看着镜头。
银色眼瞳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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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行部很多高科技，都出自一个人手里，他的名字叫路思川。
关于这个名字，每次沈龙杳都会想到“路思春”，毕竟，他第一次就叫错了。
路思川是他见过最有才华也最文静的少年，他到科研部不久便成了军团科研方面的中流砥柱，顺理成章被派给沈龙杳做搭档。
如果不是那个人出现的话，也许这种局面还不会被打破。
不过一切都晚了。
路思川，或者失忆后叫苏生，据沈龙杳调查得知，苏生的个人信息是不存在的，他周围的一切，他所认知的一切，通通都是不存在的。
“也就是说，霖给他制造了一场幻境，而所有人的言行举止都按照霖给的剧本走。”沈继饶看着玻璃房里看书的苏生，如是说。
“他的安排就是思川离家这么久，父母一点不关心？”沈龙杳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情绪波动。
“苏生没有母亲，父亲……忙于应酬。”
“……”沈龙杳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他会让思川开心，哪怕是假的。”
沈继饶直摇头:“霖那孩子的心思直，我明白，没有什么比曾经拥有更难过的了。他还是在意小川啊。”
“盛宴那边还是不肯放人么？”
“嘴硬得很，纳尔西这几次居然问我霖是谁……总有一天我要把他的大门牙打断半截！”
沈龙杳怔怔地说，“等不及了，爷爷继续谈，如果我从埃及回来他们还是不表态，我就去克莱尔救人。”
“上头没有批，毕竟霖不是军团的人。”沈继饶显然早有心理准备，只是颇为难。
“我明白。”沈龙杳丢下这句话，转身出了门。年迈的老者静静望着房间里的青年，没有再说什么。
一直走到执行部长廊的最深处，一面墙壁前，沈龙杳在侧墙上找到一块凸起处按下去，石砖从墙体里分离出来，露出一台微型机器。
他将眼睛凑过去扫了瞳孔，三秒后墙壁开裂出一条一人通过的细缝。
看守人员朝他点头示意。帛曳在最里面，只是沈龙杳没想到在倒数第二间房间里看见了路斯凡。
“呃……”路斯凡也看到了他，从床上一跃而起，走到门边，透过玻璃窗想叫他，却没叫出来。
“他怎么在这里？”沈龙杳问。
“那位人鱼公主实在不消停，医务室那边的人说不能老给她打镇定剂，然后这小子说他有办法，部长就叫他来试试。谁知道还真是，神了，人鱼公主一见他就安静了不少，就叫他留这了……沈专员，您可别说给上面啊……”
“他自愿的？”
“可不嘛！”
“叫他出来吧，我去见见人鱼姬。”
转移帛曳时这名安保人员也在，所以也知道沈龙杳不招人鱼姬待见，于是将路斯凡放出来:“两位当心点时间。”
“你还好么？”
路斯凡看上去还是那么苍白，精神倒是不错，他双手背在身后，轻轻点了点头。
“既然我们是搭档，以后你要做什么事尽量告诉我，不然你被关在这里我都不知道。如果你有任何危险，我和部长没有一点办法。”
路斯凡低下头，依旧是点头。
“手里拿着什么？”
“……”路斯凡从身后抽出手，递给沈龙杳狐狸纹的面具，声音沙哑:“你答应給那个人……”
“这件事先放一放，人鱼姬对我有点误会，你和我一起看她，我想知道你们在水下发生的事。”说着，沈龙杳接过面具，戴在脸上，“你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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