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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詝往椅上一靠,有些疲惫失望的闭上眼睛,“朕也想相信你的话,朕也希望一切与你无关……”

奕詝没有立刻下手,一来是没有切实的证据,二来一日夫妻百日恩,两人多年的情谊还在。

但即便如此,英嫔在他心里的地位也已经不复当初,存在英嫔心中的那份小小野心,也将无疾而终。杏贞望着那衣服和靴子想:或许是皇上昨天留宿后临幸了自己也未可知。

而且,除了坠马摔伤的胳膊,自己的肚子也真的有点疼,杏贞钻到被子里,看着褥子上,真的有血迹,这下是确信无疑了。

从昨夜起就肚子疼,早上起来依然肚子很疼,可是为了炫耀自己也是真正的妃嫔了,杏贞早早地就起来给皇后娘娘去请安。

又是月初了,英嫔和容嫔正捧着敬事房呈上来的《彤史》仔细翻看上个月皇上都临幸了谁。杏贞也凑过去。

英嫔没好气:“哟,兰常在搁这瞧什么呢瞧,这上面又没有你。”

杏贞一副偏偏证明给你看的表情夺过《彤史》,从后向前翻了个遍,真的没有她,昨天的记录是玉贵人。

杏贞难以置信:“这不可能!骗子!”

英嫔看着杏贞失魂落魄的样子,嘲笑道:“储秀宫的奴才跟你说的,皇上临幸你了?你也不对着镜子照照自己的模样,就是后宫的女人都死光了,皇上也不会碰你的!”

杏贞恼了,端起英嫔面前的茶杯朝她脸上泼去:“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英嫔举起手来要打杏贞,胳膊却在空中被娟子紧紧握住。

英嫔的贴身宫女薄荷上前一把扯住娟子的头发:“大胆奴才,快放开英嫔娘娘!”

娟子放开英嫔,全力对付薄荷。英嫔推搡杏贞,反被杏贞拽着一起倒在地上,两个人在地上扭打起来。皇后娘娘刚到,就看到屋里乱成一团,直接被气得晕倒了。

奕詝刚下早朝就听到这件事,皇后体弱,居然连这种事都要他管,心里一肚子气。奕詝一来,见英嫔坐在太师椅上,梨花带雨。

奕詝黑着脸:“兰常在,跪下!”

杏贞昨晚就一直肚子疼,硬撑着来这里请安,经过刚才扭打,肚子更疼了,脸色苍白,头冒冷汗,心里又觉得委屈,噘着嘴,皱着眉,一脸被冤枉的表情。

奕詝:“你这是什么表情,英嫔这个样子是不是你弄的?你还不知错!这会装的可怜楚楚的给谁看,你以为自己是病西施吗?”

瑃常在:“东施效颦。”

杏贞:“杏贞是真的肚子疼,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肚子疼,一阵一阵,越来越疼,很难受。”

奕詝:“朕看是朕之前太纵容你了,才会让你这么无法无天,来人,拖下去,将兰常在杖责二十。”两个太监上来,要将杏贞拖下去,正拉扯着,杏贞忽然昏倒了。

奕詝越发生气:“越来越会演了。来人,把她泼醒,接着打!”皇后关切地望着杏贞:“皇上,杏贞好像真的昏过去了。”

杏贞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的储秀宫了,杏贞动了动自己的屁股,不疼,看来没有挨打。

娟子立在一边,将碗筷递上来,又将炕几安置好,扶杏贞起来吃饭,自己则默默地掉眼泪。难不成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杏贞:“娟子,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杏贞手里拿着筷子,并没有动筷子,只是一直望着掉眼泪的娟子,娟子吭哧吭哧说了说多,杏贞却根本没有听懂。杏贞放下手里的筷子:“娟子,别急,慢慢说。”

娟子边啜泣边说:“尤德重太医刚刚来看过,说小主自打上次被皇上伤了之后,就患了很严重的痛经症,还没有被临幸就得了这个病,以后别说生育子嗣了,说不定连侍寝都不能够了!”

这一整天娟子一直哭哭啼啼的,天气渐凉,杏贞也不能将她赶到外面,只能听着娟子如蚊子嗡嗡一样小心翼翼的啼哭声。

道光三十年深秋,倍感凄凉的除了因月经期被打患上痛经症的杏贞,还有已经怀孕七八个月却忽然小产的萨克达皇后。

一下早朝就来到钟粹宫的奕詝,刚刚从太监口中听到了血崩之症,发了一通火将太医赶走后,奕詝和萨克达皇后陷入了沉默。

奕詝终于开口了:“皇后,朕以后每天都来钟粹宫看你好不好?”

萨克达皇后眼里含着泪,或许是受了刺激,此刻居然说出几句有些不敬的话:“皇上,难道臣妾是你手里的一颗棋子,就完全没有自己的感受了吗?”

奕詝很镇静:“皇后,你的脸色很不好。”萨克达皇后说:“我患上了血崩症。”这句话是那么简短,那么明了,那么不容置疑。

奕詝问:“什么时候的事?”萨克达皇后说:“先皇驾崩之后不久,臣妾就总感觉腹部坠胀,当时国丧礼仪繁琐,臣妾也不想节外生枝。”

奕詝替萨克达皇后感到难过。奕詝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萨克达皇后答:“不好。痛得头昏,恶心,没食欲。大夫说,是流产以后的后遗症。”

奕詝脸上也是两道泪痕:“没关系,可以治好的。我帮你请最好的太医。”才这一天起,奕詝让人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搬到萨克达皇后的钟粹宫暂居。

陈莲舫太医每天晚上给萨克达皇后针灸半个时辰。酸,胀,麻,痛,萨克达皇后百般苦楚。不光没有治好,萨克达皇后的身体更差了。

奕詝百般劝慰,萨克达皇后就是不肯再接受治疗了。奕詝说:“不治怎么行呢?你只是病了,治好了,就没事了。”

奕詝说:“皇后……”

萨克达皇后说:“奕詝,求你了,别逼我了,你也看到我是个什么样子,我只怕也没有几年日子可以活了。就让我按自己的意思吧。”奕詝也知道不能强求。

奕詝思来想去,皇后一向和恭亲王福晋亲密,只能让奕訢的福晋劝劝了。奕詝专门派太监到恭王府上找到瓜尔佳福晋去劝慰劝慰萨克达皇后。

瓜尔佳福晋已经怀孕五个月了,却也不好推辞。奕訢回来之后,对福晋说:“你最近也总吃不好,睡不好,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得到了奕詝的首肯,奕訢带着福晋来钟粹宫看望萨克达皇后。

恭王福晋害喜害得厉害,没一会功夫,便起身更衣去了,恭亲王和萨克达皇后面对面坐着。

恭亲王:“皇后娘娘可有什么心意,是我能达成的。”萨克达皇后看着远方:“我想像天上的白鸽一样乘奔御风。”

从那天奕訢带着瓜尔佳福晋来钟粹宫看望之后,奕詝发现萨克达皇后精神明显比以前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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