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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知道的话……”王以蕊心想,“那与其是赫舍里姐将鞋子放在了她的手心里,倒不如是将自己的命放在了她的手心里,由她摆布!”

这个可能性让王以蕊心中发冷,忍不住喃喃一声:“起来,那个宫女……叫什么名字来着?”

“杏贞。”

“怎么了?”叶赫那拉杏贞停下手里的针线,转头望向吉祥。

吉祥欲言又止,这时造办处绣坊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名青衣太监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吉祥忙低头继续手里的针线活。

“安总管。”负责指导新进宫女针线活的张嬷嬷则迎了上去。

安德海摆摆手,免了她的礼:“我来瞧瞧今年新进的宫女。”

张嬷嬷乖顺的徒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在一个个宫女身后走过。

“咳!”安德海忽然轻咳一声。

声音虽轻,却有不少宫女歪了手里的针,之后虽然立刻继续手里的活计,但动作都比先前快了一拍,无非是想给安德海留一个飞针走线的好印象。

始终不紧不慢的,似乎只有一个叶赫那拉杏贞。

“总还算有个老成持重的。”安德海负手站在叶赫那拉杏贞身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抬脚走到吉祥身后。

“……还有些,是需要好生调教的。”

山有高低,水有深浅,人与人之间总在争个高下,宫女们如此,秀女们也如此。

“侍郎纳兰永寿之女王以蕊,年十六!”

御花园延晖阁楼中,选秀还在继续。

“起来,那个宫女……叫什么名字来着?”王以蕊停下思考,心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王以蕊,轮到你上场了。”

她收敛起有些纷乱的心思,低眉顺眼的走到奕詝面前,行礼道:“臣女王以蕊,见过皇上。”

似是被先前的事坏了兴致,奕詝此刻的表情十分冷漠,隐隐透着一丝不耐烦,他盯着王以蕊不话,这份沉默犹如乌云压顶,使得殿内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你耳朵上是怎么回事?”奕詝忽然道。

众权战心惊,先前他也问过类似的话,既:“你脚上是怎么回事?”

之后赫舍里姐就倒了大霉,门外的石阶上现在还残留着她的血迹,长长两条,宫人们正急急忙忙用清水冲洗,免得待会日头一大,引来虫蝇。

王以蕊自然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不怕是假的,但是她这人与别不同,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发冷静。

“回皇上的话。”她姿态端娴的立在原地,回道,“臣女阿玛常,女子一耳带三钳,穿花盆鞋,乃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若是一朝抛弃,效法汉女一耳一坠,就是忘了祖宗。”

秀女五人一批,与她一同进门候选的还有四人,她这话一出,三个不自觉垂下头来,还一个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上头只垂着一只耳坠。

五人里,唯有王以蕊,一只耳朵上戴着三只名贵耳环,红蓝白交相辉映,一眼望去,与别不同。

先前有人问她为何要如此装扮,她笑而不答,原来不是不答,而是要在一个特定的场合,特定的人面前回答。

“得不错!”奕詝果然龙心大悦,将手往桌上一拍,“大清入关多年,满洲旧俗渐渐没落,朕让他们学汉文,识礼教,可没叫他们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言罢,他朝大太监点点头。

大太监会意,高声道:“留牌子!”

王以蕊福了福,姿态一如既往的端娴,颇有一种不骄不躁,不喜不忧的从容之态。

“光禄寺少卿陆士隆之女张书雪,年十六!”

有王以蕊珠玉在前,便衬得张书雪颇有些家子气。

她太胆,也太紧张了,以至于一时之间连路都忘了怎么走,一路同手同脚的行至御前,不等她抬头露出自己足以惊艳时光的容貌,便已得了奕詝一声轻笑。

“朕还有奏章要批。”奕詝起身道,“先走了。”

“皇上!”萨克达皇后忙道,“这儿怎么办?”

奕詝伸了个懒腰,心不在焉的自张书雪身旁走过,丢下一声:“皇后,你看着处置吧,朕信任你的眼光!”

完,他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丢下众人面面相觑。

云嫔懒洋洋将手往身旁一抬,搭在侍女手中,任她将自己搀扶而起:“既然皇上都走了,可见没什么看头,臣妾先行告退。”

完,她不等皇后开口,便施施然离去了。

萨克达皇后叹了口气,和颜悦色地看向张书雪。

她身上自有一种母仪下的气质,尤其是她的目光,温柔的仿佛母亲看着自己的儿女,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之下,张书雪长出一口气,渐渐镇定下来。

她的表情变化落在王以蕊眼中,心里不由得浮出一句:“她不是我的对手……”

张书雪的美貌乃众秀女之首,她却全然不懂发挥自己的优势,反而让机会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且生性胆,犹如菟丝花般,总在寻找一颗能够为她遮风避雨的大树攀附。

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后宫。

过于依赖一个人,就等同于将自己的命运交到了对方手里。

“她不是我的对手……我的对手会是谁呢?”王以蕊想到这里,眼前竟不由得浮现出一个青色的身影。

青色是她身上的衣服新进宫女的服色。

“我怎会想到她?”王以蕊忍不住失笑一声,在心里对自己,“我是留了牌子的秀女,她是地位卑微的宫女,她连与我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没有,又哪有有机会,与我争个高下?”

不久,元宵节庆典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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