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惯犯”,宁安公主又很得皇上喜欢,大内侍卫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纵容她去找清王。纵然朝政殿不得后宫女眷入内,可宁安总是有法子从哪个犄角旮旯窜出来,好去麻烦自己的小皇叔。
高雍以为自己啰嗦地够多了,花式说教让他自己都心烦,可还是在老地方被自己侄女给堵个正着。
“又想让我干什么?话本还是点心。”
“皇叔这可就猜错了”,从袖子里取出信封递过去,宁安压低声音往他身边靠了些,“母妃托您将这信送到平昌侯府,一定要亲手交到老侯爷手上。”
“好端端地怎么又扯到平昌侯府?”
“这我就不知道了,昨天母妃和瑛姐姐说了好久的悄悄话,我可一个字儿都没听见。”
“无妨,我到时候亲自问她。倒是你要记着点规矩,姑娘家家的,别总让我浪费口舌。”
“知道啦,知道啦,您快饶了我吧!”规规矩矩作了个揖,宁安瞧见高雍缓了脸色,当即转身溜之大吉。
快步出了正阳门,高雍翻身上马凝思了片刻,连官服都未赶回去换,就拍马去了平昌侯府。他向来与武将交情不多,平白地贸然拜访,恐是又要惹得那位不开心了。
近来因为安州洪灾得罪了太后一系,而他的皇帝哥哥偏生还要留自己在承乾宫议事。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随时准备着往火坑里添一把火,烧死他好来个皆大欢喜。
怪只怪他太过心软,守着以前的恩惠麻痹自己,说到底他无愧于心,旁人却不那么看。可怜父皇在时经营江山不易,不然他又何必同意和亲,连自己都给搭了进去。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赫连瑛以真心相待,他自然不能辜负。
迎面撞见侯府二公子出来送太医院的卢太医,高雍勒马停下应了两人见礼,当即挑明此行是为见老侯爷而来。陆谨心中虽有不解,面上功夫却一点没落下,爽快领人进了侯府。
“老侯爷身体可有好转?”
“还是老样子,隔个三五日就请卢太医过来看看。他老人家不爱吃药,总念叨什么还不如死在战场上,我们这些小辈也只好哄着。”
“能在长辈跟前尽孝是福分,总好过连这机会都没有的人。”
话落,高雍掩唇轻咳了一声,表情略有些不自然。陆谨了然笑之,也不再过多言语,快步领着他去了老侯爷在的梧桐苑。
打过拱门进去,见一白发老者坐于梧桐树下,容貌虽是旧时模样,却已尽显老态了。
平昌侯陆曜是先帝亲封的爵位,早先里明宗皇帝有意让他接触兵权,到最后终是不了了之。尽管过去多年,可对于高雍而言,平昌侯还是当初那个问他“兵者,何为?”的英武模样。
一旁跟随着的陆谨上前轻唤了声祖父,老人抬头看向他们,眯缝着眼打量了片刻,当即起身向高雍行了臣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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