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祭祖,可像赫连瑛这种小辈,也只有等到最后,才能进去拜上一拜,左不过充个场面罢了。
站在庭院里听着皇上在前面陈词祝颂,赫连瑛低垂着头直勾勾盯着绣鞋上的花样,看得那叫一个聚精会神。
来之前,她还唯恐自己礼数不周,坏了高雍的事,现下能省了那些麻烦也好。只是在外面站上半个时辰,于她而言,不过小事一桩。
正当赫连瑛聚精会神地数起青砖上的花纹时,突然腰间被人撞了一下,她抬头看过去,见宁安公主挑着眉角,示意她往前看。
离皇上跟皇后一步远的位置,淑妃正抬脚迈上台阶,显然是要随那两位一起进去,眼前搞了这么一出,有点出人意料。
淑妃虽为四妃之一,在后宫里也并非多受宠,至少她此前看到的是这样。能在这样的场合露面,原因也不过就是有孕在身,长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
“她怀了几个月?”沉思间,赫连瑛嘴唇开合,朝着宁安无声地发出疑问。
回敬她的,是小公主脸上写满了的不可思议,大概是没想到赫连瑛回反应地这么快,原本还打算卖弄几下的心思全被打乱了,只好抿着嘴巴有点不太情愿地给出答案。
“半个多月,之前还借口身子不舒服把父王都给叫走了,被半路截胡的祥嫔,心里不知道怎么犯堵呢。”
“她还挺有智计的。”
不着痕迹地收回眼神,赫连瑛凑近宁安耳边小声嘀咕道,见她一副极为看不上眼的脸色,刚扬起的嘴角立时被她狠狠摁了回去。
嗯,不能笑,这一笑可能会出事,要严肃认真。
强硬警告自己一番,赫连瑛绷直了唇线,恢复成之前的沉稳模样。在宁安即将要张嘴时,冲她摇了摇头,转而继续盯着脚下的石板看。
女眷这边,除了这两位位分高的,已婚的就只有太子妃跟赫连瑛。可是她跟太子妃又不熟,人家能不转头过去告密,她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种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很不友好的人,她是懒得跑去做小伏低打点关系。自己又没欠她的,大家都是后宫命妇,谁又比谁高贵嘛?
反正她老老实实不惹事,那些人也没什么把柄去拿捏自己,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挺好,她是一点都不想掺和进皇宫内斗里。
千百年的权力争夺摆在眼前可供查阅,光史书中的险象环生就已经让人心悸。
赫连瑛虽有一身武力傍身,但自认在脑子上比不过中原人,何况她身份特殊,倘若一招踏错,只怕是万死难赎,非她一人能负担得起的。
值得庆幸的是,眼下,皇帝只有太子一个儿子。除开太后死盯着不放,其实清王府还是很安全的。
而且高雍没必要骗她,她一个远嫁过来的异族公主,身无长物且毫无倚仗。高雍和她都知道,罗滇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嫁出去的女儿,给他提供任何帮助。
也就意味着,从大婚之后,他们就是栓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既然高雍说他不想当皇帝,现在又只有太子一个继承人,自然不需要他们站队。可淑妃这个孩子就不一定了,在他没生出来之前,意味着他有无限的可能。
当然,这也不需要她操心,一个半月大还在娘胎里打滚的小屁孩,实在没必要浪费她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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