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同顾先生商量一事。”沈鸢双眸晶亮,把怀里的画卷递上,道,“这是我所作的画,如果顾先生觉得满意,不如把我收入如意馆如何?”
顾行之似是有些意外,如意馆中女画师有不少,但是像沈鸢这般年幼的还真没有。这么小一个娃娃,能画出什么名堂?
“今年如意馆的画师已满,你明年再来吧。”顾行之便寻了个借口,拒绝道。
“顾先生不如先看看我的画卷再做决定。”
顾行之笑她不自量力,便接过她手中的画卷一展,脸上的神情微变,原本对沈鸢的轻视也被隐隐赞赏所取代,问道:“这是你一人所作?”
沈鸢点头,道:“是。”
顾行之将画卷摆在桌上,细细地观摩着沈鸢画卷上所绘的杏花,从勾线到染色的技巧,足以超越如意馆内一大半的画师。
“你今年几岁?”
“十四。”
如意馆里最年轻的画师也已十八岁,沈鸢才十四岁,便已展露超越常人的天赋。
是块璞玉,但还需要打磨。顾行之心里想着,这次的春日宴没有白来。
顾行之抚了抚自己的胡须,道:“如意馆现在不缺画师,但是我身边现在还缺一个打杂小童,你若是愿意,明日便来如意馆寻我。”
沈鸢点头,应道:“好。”
沈鸢离开落花亭的时候,下面的流觞曲水还在继续,沈鸢跪坐到卫衍身侧,道:“世子玩的可尽兴?”
“不如和赵显他们去赛马来得痛快。”卫衍直言道,这些人大多都为了能在卫卓手下谋的一官半职而阿谀奉承。
“那改日我替世子去约赵显哥哥。”
卫衍也没拒绝。
又一局的曲水流觞开始了,卫卓站在溪水边,手里端着一个酒盏,道:“不知这一局会轮到哪位才子品酒作诗,本殿甚是期待。”
坐下才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卫卓把酒盏递给随侍,随侍顺势用宽大的衣袖遮掩了一下酒盏。
只有卫卓看到随侍在袖子下把酒盏调换,“你”
随侍看了一眼卫衍的位置,把酒盏松开,酒盏便顺着水流方向从上游飘了下去。沈鸢还在给卫衍剥葡萄,突然就见那酒盏停在了自己面前,沈鸢看了一眼卫衍,道:“这算谁的?”
她和卫衍坐的同一桌,这酒盏停在他们面前,倒也不知该是她还是卫衍。
“按照规定,秦王世子该先喝了这杯酒,再作诗一首。”随侍迫不及待地道,“世子爷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吧?”
卫衍沉了脸,这个狗奴才竟然还有胆量来招惹他!
忽地,一只嫩白的手从他身前捞起酒盏,沈鸢一口饮下酒水,对卫卓道:“谢三殿下赐酒,既然这酒盏是落到我和世子这一桌,就不如由我饮酒,世子作诗。”
随侍瞪着沈鸢,这一轮他把果酒换成了烈酒,卫衍不能喝烈酒这事在宫中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随侍本想接着这杯烈酒想让卫衍出丑,却不想被这个死丫头截了胡
“好,既然沈二小姐这样说了,那再由秦王世子吟诗一首。”随侍咬牙切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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