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这里,你才不会撒谎。”卫衍目光冷然,道。
对,沈鸢擅长伪装,也能在各种人面前脸不红耳不赤地撒谎,但是唯独在她信仰的神佛面前,她的心是最虔诚的。
沈鸢深吸一口气,道:“好,世子想听我说真话是吗?那我便说了。”
“我要世子妃之位,世子不给,我要你在我及笄之前不许娶妻纳妾,世子也不给。世子给我的那块血玉麒麟佩,呵,真是像极了施舍啊。”沈鸢笑意凉薄,在卫衍暴怒的威压下,继续说着违心的话,“世子脱下红衣金冠,陪我在这个白马寺住着,是怕我知道你和秦凝香定亲的事吧?”
“你是不是想着瞒过这半个月,等你和秦凝香定亲之后,一切尘埃落定,我便再无办法挣扎。”
“这些天里,你都是这么想的吗?”他不过是想见她,所以才来了这里。
他想要去学着怎么爱一个人,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对沈鸢来说是个压力,所以他脱下红衣金冠,换上粗布麻衣来配她。他每日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坐在厨房的小马扎上,看着沈鸢为他做饭的样子,时不时听她说起自己在外游历七年的经历。
沈鸢给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心,让他想要忍不住地再靠近她一些。
“是啊,世子也许不知道吧,这些天我每一天都过的很煎熬,每一天都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苟且偷生。世子应该过的很开心吧,你越开心,我就越心痛。”
“我不喜欢男人三妻四妾,而我现在和那些男人养在外面妾室又有什么两样?我为什么要为了你,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我已经受够了,以前是我不肯放过你,现在我放手了,也请世子放手吧。”
沈鸢垂下眼睫,胸口已经痛到让她快要喘不过气了,她这个算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吧。
沈鸢转身就要踏出大雄宝殿,却被卫衍的一句话震得心头一窒。
“沈鸢,我爱你。”只有这一句,有资格求她留下。
沈鸢动了动唇,这一次她再也说不出那句,世子,你的爱太轻了。因为她能感觉得到卫衍的心,卫衍这些日子以来为了她改变了多少,她不是不知道。
沈鸢终究什么也没说,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
卫衍一人站在金身佛像下,眼眶微红,沈鸢的每一句话都像尖利的刀一样剜着他的心。但是他有多痛,沈鸢也有多痛。
一腔真心,在沈鸢面前原来就是个笑话啊
到底谁对谁错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和沈鸢之间夹杂了太多无法放下的事,本就是相反的人生,却强行了有了交集,最后落得两败俱伤的下场。
卫衍凤眸愈发的暗沉,周身的低气压让两边的小沙弥都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卫衍抬头看了一眼金身佛像,心中尽是嘲讽,决绝离去。
出了大雄宝殿,危宿和轸宿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手里端着托盘,上面叠放着秦王世子该穿戴的衣物。
“走,回长安。”墨发轻扬,凤眸桀骜,又回到了长安城内的那位高高在上,玩弄权术的秦王世子。
沈鸢在房间里抄着清心咒,突然外面沈虞敲门,“他走了。”
宣纸上染上一大片墨迹,这一张清心咒也算是白抄了。忽地身上传来熟悉的剧痛,沈鸢捂着脖子,暗紫色的纹路疯涨向上,蛊毒再一次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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