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却又怎么都无法入睡，看着无数面镜子中的人影，他觉得像他，又不像他。
甚至有时候会突然在镜子中看到一个和他有着一样面孔的人在啃着尸体，满嘴鲜血。
有时候看到镜子中突然有手向他伸来，他下意识躲避，却又什么都没有。
而强烈的亮光让他感觉自己做过的事一下子全部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中。
他心中的恐惧在无限的放大，他开始大喊大叫，甚至乞求有人像之前一样拷打他。
然而回应他的无穷无尽的寂静。
于是，在第二日的傍晚，许佑从西宁饭店用完晚膳回府的时候，就听李慎来报：
“少爷，那人愿意招了。”
“如此之快？”许佑一脸震惊。
“是的，现在把他带到另一间屋子里去了。”
李慎知道的时候也是无比震惊的，严刑拷打了几日都不肯交代，甚至还嘲讽他们的人。
竟然在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哭着喊着要说出所有的事，不可谓不惊奇。
许佑走到了商人在的屋子，只见那人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嘴里时不时还说着什么你不要过来，许是被逼得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一看见许佑进来，就立马爬到他的脚边，说：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把我带回那间屋子了，我什么都愿意说。”声音充满了绝望。
“只要你交代清楚，我就放你一马，让你回去跟你亲人相见。”
“说说说，您问什么我都说。”
“当初在同福客栈发生的几起命案，是否与你有关？”
“是，但是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一个听令办事的。”
“听何人的令，办过什么事？”
“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是前些年行商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说是有个朝中的贵人想要开个客栈办些事情，让我来当老板。只要按平常来经营，平时听一个叫林强的药材商人指挥就行。”
“那贵人开价很高，我一时财迷心窍就答应了，还下了死誓绝对不把事情说出去，林强只找过我三次，每次就只叫我准备他指定的菜送到楼上谈话的房间就没别的了。”
“每次谈完话不久，房间里就会有人莫名的死去，可是我绝对没有在菜里动手脚，就连官府都查不出原因。“
”后来几个月前的一天，林强匆匆忙忙地来找我，说是让我把客栈给甩卖出去，我就找了个经营不善的借口想卖出去，可是客栈名声不好，没人要，这一拖就拖了很久，所以我家人都走了，我还留着等着善后。”
“和那几个死者谈话的人你可知道是谁？”许佑问。
“不知道，不认识，每次都不一样，而且每次人死了，人都会把现场收拾过，装作只有死者一个人吃饭的样子。但是每次走前也会把一张纸条给我，让我交给林强。我也没敢打开看过。”
”不过我有一次送菜的时候，听见好像有人提了一句什么廷殿下，还未来得及细听，就被叫出去了。”
“大人，这是我知道的全部信息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待会把林强给你报过的菜谱都写下来，明日我就派人送你入江南，既然你能把家人藏得让人找不到，想必你自己也有法子保护自己。”
“是是是。谢大人恩典。谢大人恩典！”
不顾商人的磕头感谢，许佑很快就走出了那间屋子回到了书房。
“少爷，那人说的能否相信，那廷殿下？”李慎问道，毕竟在他心中，对一天不到就发生如此大变化的人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担心那人是为了逃脱所以故意骗他们的。
“刚刚说话的时候我一直看着他的眼睛，除了恐惧就是乞求，不是前几日的冷漠和嘲笑，所以至少有八分真，所谓廷殿下，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大辽的大王子，耶律廷。”
“耶律廷？林强是大辽的密探，看来朝中是真的有人跟大辽勾结啊。”
许佑在纸上把刚刚商人说的一切和之前的得到的线索整理出来。
“这样，林强的事就有思路了，林强是个传递信息的人，同福客栈是个传递信息的地方，为了不暴露自己，林强就找了替罪羊，虽然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将他们杀害。”
“但是这些人传递的内容一定是大辽大王子和朝中那位贵人的对话，林强隔一两个月就会出城一趟进药，实际应该是获取大辽的话和送出纸条。”
“林强让客栈紧急甩卖，估计是被我们无意中发现了他的身份，所以急着把痕迹擦干净。”
很快，许佑就理清了大辽和朝中那位的交流过程以及林强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真是隐蔽啊，如果不是林强的标记意外暴露，我们也发现不了这样的事。”李慎感叹。
“接下来只要查清楚逆贼和耶律廷的计划，掌握了他们证据，就能把人揪出来，救出父亲和王爷。”
黎明前最黑暗，成功前最迷茫，在整盘棋的关键脉络要被摸清之前，他们还要更加小心。
这审讯方法不知道到底存不存在，是我瞎蒙的哈大家不要在意
看着收藏掉了好几个，心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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