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的目光愈发涣散,眸子之中那股不服、不甘、不愿的倔强也逐渐熄灭。
本来努力挣扎的身子逐渐不动了,目光开始空洞,眼角仿佛有泪光闪烁,有一股对死亡的恐惧。
司空傅见多了这样的眼神变化,绝大多数所谓的“有骨气”的人,死到临头,那股骨气便散了,屈服了。
她这十来岁的姑娘,能撑到这时,已经很不错了。他等着时机,见她只剩一口气,手稍稍松开一些:“说——”
话未说完,姜迎原本散开的眼神猛然聚焦,同时司空傅的身后传来“啪嗒”一声!
原是姜迎趁他专注掐自己时,将脱臼的左手移到她后背、压住、用力一下,将骨头生生接回!
司空傅也听到此动静了,心惊的同时,空出的手迅速往后抓。
姜迎那本挠着司空傅手的手也迅速抽出,往司空傅的两眼刺,司空傅不得已手势一转,空出的手横在面前格挡。
便在这时,姜迎的手势再度一转,右手环住他后颈,把他往自己身前压。
司空傅自然提力以作对抗,与此同时,姜迎接回手腕骨的左手收回来,手腕垂直手臂抬起,一下撞向司空傅的颈部大动脉!
这看着不痛不痒的一撞,本来不应对司空傅产生半点威胁。
然而司空傅双目圆睁,不到片刻,颈侧溅出鲜血!
这姑娘竟然……
在手臂埋了针?!
姜迎忍着剧痛,再一用力,将埋在手腕内侧的一根粗长银针再送进司空傅颈部半分。
“意外么?”她目光森然道。
“为了埋它,我可是吞了不少药剂……多得你隔三差五将小乞丐唤走,也给了我不少隐藏它的时间。”
司空傅微微侧头,看向她的手腕。
只见针口的位置不断有鲜血溢出,血中夹带着被冲开的脂粉。在她的手筋侧面,绕开血管的位置,则有一道长长的凸起。以凸起的细微程度看来,若非姜迎此刻鼓着手腕,它甚至连凸起的痕迹也无。
而在溢出鲜血的细针孔上方,尚有一层极薄的纱布,被缠在手腕之上。司空傅摘下她袖箭箭套之时,曾隔着她衣袖在她手腕上捋过,防止她暗藏武器,竟就忽略了此布包的存在。
司空傅看到那被针尖顶起、刺透的纱布,忽有一阵不安感。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一阵极度眩晕,令他短短时间内浑身脱力,连支撑自己直着身子的气力也失去了。
他眼中充满了震惊:“你——”
姜迎笑得阴森森的,甚至有些瘆人:“不错,纱布之内,浸了毒。”
能够麻痹神经的剧毒。
只消沾上一丝丝,便能令人浑身麻痹,失去知觉。更何况她将此毒扎入了他的主要脉络,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然足够渗透入他脑内。
司空傅简直不敢相信她胆大至此,要知道,此招稍有不慎,例如纱布碰到她伤口,她也难逃中毒。
然而姜迎便是这么大胆,不仅如此,她的银针也浸了毒,她必须每隔三日按时服解药,但凡晚了一息间,她也可能先被毒死。
而她身上,也掺了迷魂香,是托赌徒自春宵苑买来的,混在她一开始自会春城胭脂铺买的,带着强烈香气的香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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