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沉楠的屋子,从里间推门出去,是没有护栏的回廊。
他的院子就建在悬崖边上,这主屋更是像挂在崖边,慕沉楠长腿跨出去,坐在回廊上,双腿悬在空中。
他身下就是悬崖,尖锐的石尖密密突起,加上霜雪,仿佛千万根绣花针,能扎人于无形。
北芷秋走过去,慕沉楠仿佛没看见一样,仍旧坐在那里,他晃荡的双腿底下,万丈悬崖即使是铺上积雪,依旧是幽怨的深黑,是一张大口能吞人入腹。
仅是一眼,北芷秋就退了回来。
慕沉楠没有回来的趋势,北芷秋也不好叫他,她在新婚之夜给了他难堪,他要不报复回来,他就不是慕沉楠。
凛冽的风雪灌进来,北芷秋牙尖打颤。
屋子不知什么时候安了窗户,她移步将窗户全部关上,只剩慕沉楠坐的回廊那扇门没关了。
屋子里火盆烧得旺,还能抵抗从门里进来的风。
没关系,她有的是时间和他耗。
北芷秋一直等着,从艳阳高挂等到霞光满天。
慕沉楠终于舍进来,像个移动的冰柱子,全身散发着寒气。
北芷秋有些诧异地看他一眼,她在屋里,蹲在火盆便才暖和,他坐在寒风肆虐的崖边,像个没事人似的。
北芷秋吐了口气,调整心态向他走去,扬起灿烂的笑容,贴心地为他斟茶。
慕沉楠接过,不扫她一眼。
北芷秋舔了舔嘴唇,“你……什么时候跟我回去?”
……
北芷秋鸡皮疙瘩瞬间爬满,这话怎么有种跟受气离家的小媳妇求原谅的感觉!
慕沉楠不回答,就当没她这个人一样。
北芷秋也不急,一会儿跟他说说近日街上发生的趣事,一会儿说说公主府的丫鬟又讲了哪些笑话,情真意切时,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慕沉楠却半点不动容,俨然把她当成了空气。
没多久,小厮摆上饭菜,慕沉楠也是径直前去,留她一个人凌乱。
没关系!
北芷秋扬起笑容,跟着慕沉楠过去,“我来吧夫君,你都累了一天了,我给你盛……”
夫君?
慕沉楠脸上难看得可怕。
北芷秋走进,桌上只有一副碗筷,慕沉楠已经在开动吃饭。
无门山庄的人已经知道她来了,都没有给她准备饭菜,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主意。
北芷秋撇了慕沉楠一眼,这个小心眼的男人,当真是牙呲必报!
肚子突然咕咕咕地叫着,在寂静的屋子里显得十分响亮。
她一早就来了,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
今夜的饭菜异常香,有素有荤,像只魔爪若有若无地勾着北芷秋的鼻子。
眼看着慕沉楠一碗下肚,北芷秋连忙起身,伸手去接他的碗,“夫君,我给您盛饭。”
慕沉楠终于睨了她一眼,将碗递给她,北芷秋接过,恭恭敬敬地又盛了一碗。
慕沉楠又埋头苦干,丝毫不理会她,又是一阵风灌进来,北芷秋一个激灵,赶紧去关了那扇门。
“吃好了吗?“北芷秋见慕沉楠停下碗筷,连忙拿起一旁小厮留下的手帕,递给慕沉楠。
慕沉楠没去接,只冷眼看着她。
北芷秋咬了咬牙,堆起笑脸,拿起帕子在慕沉楠嘴边轻轻擦拭。
“你打算就这样跟我耗着了?”北芷秋觉得慕沉楠吃好了,开口问他。
慕沉楠又走进内屋,睨了她一眼,玩味地看着她,“长公主金枝玉叶,不知道能不能跟在下洗次脚?在下烂泥一滩,还不知道被长公主伺候是个什么滋味。”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尽是嘲笑讥讽。
北芷秋指甲陷进肉里,毫不觉疼痛,“慕沉楠,你不要……”
她停了下来,转而泛起笑意,淡淡地看着他,“好,我给你洗!“
不就是洗脚吗?
北明摇那一屋子的猫猫狗狗,哪一只不是她洗过的,别说洗脚,接生都可以!
北芷秋打来热水,伏在慕沉楠脚边,轻轻抬起他的脚,为他褪去鞋袜,抬起他得脚放进水里,轻轻按揉着。
她不抬头,自然看不见慕沉楠眼底的寒意。
募地,他一脚踢翻木盆,热水四处流窜,他起身,赤足站在北芷秋面前,嗓音凉薄,“嫡长公主还的思维还真不是我这种泛泛之辈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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