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许久都没等到回应，羊浔便觉得有些奇怪。
她转过头去看花明，没想到今天的花明神色怪怪的，眼睛全是红红的血丝。
花明站着一动不动，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花明？”羊浔见花明神色不对，赶忙问道：“你怎么了？”
花明颤抖着，手里端着的托盘啪的一下子掉到地上，打翻了饭菜。
“花明？花明！”羊浔正准备摇醒花明，没想到花明口中流出了血。
她艰难地蠕动着嘴唇，好似在与什么做抗争。
“救……救……我……弟……”
随后立刻七窍流血，像个失去控制的木偶人似的跌落在了地上。
“来人啊！来人啊！”
惊恐的羊浔手足无措，但她知道，这是一个警告。
来自幕后黑手的警告。
……
院卫进进出出，丫鬟们捂着口鼻，几个大夫检查了花明的尸体，然后把它抬了出去。
羊浔木木地坐在石凳上，眼神中的惊恐未消。
羊莹走到她身旁，轻声说道：“是我动手太晚了。”
“大姐姐，”羊浔抬起头，神色困惑，“你说什么？”
“我刚刚才收集完证据，没想到就被那幕后黑手察觉到了，”羊莹顿了顿，神色凝重，“她先割掉了花明的舌头，然后控制住了花明的精神……”
最后花明的结局，羊浔刚才也亲眼看到了，所以羊莹并未继续说下去。
“这是一个警告。”羊浔捂着脸，努力不让眼泪留下来。
“是。”羊莹皱眉，她没想到幕后黑手竟会如此大胆，再一次使用巫术。
“控制花明的是巫术，对吧。”羊浔克制住恐惧，透过手指缝看着残留在地上的花明的血迹。
“今天之前，她都是清醒的，之所以为人卖命，也不过是因为她有弟弟被拿捏着，”羊莹继而说道，“我后来自己调查，发现花明和他的弟弟之所以来蓬州，是想投靠权贵来报仇。”
“报仇？”羊浔抹掉了自己的眼泪，“他们的仇人是谁？”
“陈家分支的混混在农村为非作歹，所以花明姐弟的仇人是陈家人。”
羊浔一阵沉默，“你什么时候查到的？”
“陈家早就查到了，我是刚刚才得知。”
“所以陈家才如此无动于衷，对吧？”羊浔冷笑，“借别人的手，除掉两个麻烦，多好啊！他们早就知道一切，但他们不在乎现在就去拆穿。他们在暗处等待时机，最后一网打尽。”
“至于这期间，死的是羊喧也好，是花明也好，他们都不在乎。”
“只要他们陈家能得到最后的荣耀就好了。”
羊莹沉默，她何曾不知道大家族私下里的龌龊。
可是强者才有资格去决定什么，弱者只能发出无谓的呻吟。
院子里，只剩下羊莹和羊浔二人。夏日的微风吹过，或许是因为傍晚的缘故，没有那么燥热了。树枝上停留的鸟儿叽叽喳喳了几声，饱饱则在树下乘凉，好像对一切都漠不关心。
羊浔冷冷地说道：“陈家人找我去南巫国，麻烦大姐姐帮我拒绝掉，以及鹿山学院保送的名额也还给他们。”
“你自己的事，应当自己去说。”羊莹淡淡地回复道，其实她心中波涛汹涌，没想到陈冕会盯上羊浔。
羊浔转过身，对着羊莹行了一个大礼，头几乎要挨到地上了。
羊莹惊到了。
“这是我欠大姐姐的人情，日后必定还上。”
沉默了一会，羊莹似是心软了，便说道：“那你告诉我，你接下来的打算。”
“今晚我就出去，前往南巫国。”
乌鸦的叫声响彻天际，狭长的晚霞在天空中挽留最后的光明。
“嗯，路上小心。”
并非是羊莹铁石心肠，对孤身一人前往南巫国的羊浔不抱担心。
她只是有预感，羊浔需要更多的磨练，才能让她的灵力得到彻底的发挥。
她也不是什么圣人，哪怕是姐姐，也不能总是护着羊浔。
生存于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才能真正的救助自己。
若是为此付出了性命，也不过是落叶归根的结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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