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山风呼啸,呜呜作响。隐约间,还夹杂着哀号哭泣之声,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李舞晨初来松间别院时,每遇大风天,必然彻夜难眠,也为此苦恼不已。但时间久了后,觉得也就那么回事,渐渐的也就不去理会这些了,甚至还会下意识的过滤掉这种“无趣”的天然配乐,达到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求早点睡的无上之境。
今日也不例外,待凉飕飕的被窝被床前的炭火盆烤的暖烘烘后,他就移开炭火盆,优哉游哉的钻进了温暖舒适的被窝。
在这个世界,又在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基本没有什么消遣活动,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点略微有趣点的书籍,打发一下闲散的时间,比如他现在手中拿着的这本《注解:列国游记》。
“......相传,在极南之南有座海岛,终年冰雪覆盖,在那里生活着一种奇特的鸟,群居,不能飞,但能二足行走,以及下水捕鱼......游者注曰:在极北之北,也曾观此异鸟,本欲带回观赏,却因路途遥远,行动不便,终成遗憾......”
看到这里,李舞晨暗自猜测着:所谓的极南之南,想必就是南极吧,记载的这种鸟,像是企鹅啊......我去,我大腾腾无敌了,怕不是跟着我一起穿越了吧!至于那个极北之北,或许就是北极,我记得早先在北极也是有企鹅的,只是后来被人家杀光了,才绝迹了......啊哈,若是以后真有机会,一定去极北之北看一看,或许能见证奇迹也说不定呢!
......一边读着这些有趣的文字,一边胡思乱想,再加上也实在有些倦了,就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听到耳边不断传来鼓想雷鸣之声,连绵不绝,烦不胜烦,心里一着急,也就渐渐的清醒了过来。
李舞晨略微聚神一听,当即满是痛苦的抱怨道:“我去,这是谁啊,打呼噜声竟能这么的惊天动地,这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啊......二师姐不这样啊,那肯定就是新来的了!这家伙,存心跟我过不去啊......”
蒙住头,堵住耳朵,亦不见丝毫效果,那种呼噜声犹如魔音入脑一般,再也没有半点睡意了。
李舞晨心里这个气啊,头脑一热,愤然起身,飞奔到声音传来的那面墙前,用力的拍了拍,毫不客气的大喊道:“花月隐,花月隐,你的呼噜声太响了啊,吵得我睡不着......”
“啊......”李舞晨声音刚落,墙那边就传来了抱歉声:“对,对不起......我......我尽力小点声!”
听到这些,李舞晨是又好气又好笑,心说:你还尽力小声点,干脆堵住嘴,或者侧身而睡不就得了,还尽力......这能是尽力的事吗?
他又想着将来相处的时间或许还长,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不宜把二人的关系弄的太差,提醒了一句后,他就回去继续睡觉了。但经过这一闹后,他暂时也没有了睡意,就又拿起枕边的书,漫不经心的看着。
“......传闻,再东南之地,存有一处辽阔谷地,名曰久雾谷,因多雾,终年难见阳光而得名。据说,在那里生活着一群羊头人身的奇特人群,他们以游牧为生,不善耕种,嗜血成性......”
李舞晨这边的睡意还没酝酿好,那边的呼噜声就如震天的战鼓,再一次响起!
“呼~~~咚~~~~嘟嘟嘟~~~~”刺耳的声响,效果更甚。
李舞晨愤懑不止,气呼呼的道:“给脸不要,那也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再次起身,窜到墙边后,猛然就是两脚,怒道:“有完没完了!小点声......”
“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墙那边的花月隐惊醒后,也是一个劲的道歉。
对方这么示弱,到是让李舞晨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再次提醒了几句后,他也悻悻而回。正在他准备蒙头堵耳朵,采取一些必要的防范措施时,隐约听到隔壁传来了开门声。
李舞晨顿时慌了神,胡思乱想着:“我去......这大半夜的,她想做什么?不会想来揍我吧......看她那身材,即便没有修为,我也打不过她啊!......这要是再挨揍,受她欺负,我以后还有的活路吗?......记得房门的栓,我插上了,这能拦住她吗?”
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会,见没动静,他略微松了一口:“对了,她吃了那么多,大概是想起夜了吧!我......我可不能自己吓自己!再说了,她凭什么打我啊,她自己打呼噜吵的别人睡不着,本就理亏啊......”
再等一会,依旧没有动静,李舞晨才彻底放心了。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莫名其妙的担心起那个烦人的家伙了,思量着:“她刚刚来到这里,对这里还不熟悉,又是黑夜还是大雪天,这万一要是迷了路,可就麻烦了......她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怕不是真的出了问题吧!”
他越想越是不安,实在坐不住了,就披着衣服,端着油灯,打算过去看一看,以免她真的出了意外。
他轻手轻脚的开了房门,借着油灯暗淡的光线探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隐约间,他在花月隐的门前,看到一个抱膝而坐,正埋头抽泣的无助人影......虽然只是一眼,也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但他就能立即判定那人就是让他讨厌的花月隐。
然而,这一幕又让他感同身受,心灵震颤......
曾几何时,他也是女人啊,也曾独自一人来到异地,为了虚无缥缈的梦想,挣扎求生。白天受了委屈,无从诉说,到了夜晚就如品味苦酒一般,不知湿了多少枕巾......那时的她,不也是这般心酸苦楚吗?
刹那间,李舞晨心里一软,那些不满顿时一扫而空,还略带自责的想着:“李舞晨啊,李舞晨,你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虽然现在年幼之身,但也不能真把自己当成小孩子吧!方才之事,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为什么就不能冷静一下呢......你一定要记得自己的本心啊,若不然这上天赐予的重声之机,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一咬牙,李舞晨平复下心情后,缓步出屋。一手护着摇曳不定的油灯,一手拉着快要滑落的棉衣,毫不迟疑的朝着花月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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