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封重能想到,桑衣自然也认真的考虑过,只是后来很快被她自己否定掉。
成本高,难度大。虽是暴利,却很容易引起域外其他人的不满。毕竟在大多数人看来,那里是流放之地,本就应该贫瘠荒凉,哪有让他们发展的道理?
再者,吸收各族罪民未免有挑衅之意。
桑衣戳戳他的额角:“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准备三日后的亮相。之前最好去看看那些人,有个心里准备。”
封重心头一抽,面上不动声色:“我刚刚惹怒尊主,而且擅自偷窥各位长辈,恐怕不太好。”
桑衣笑到:“没错,但有个人,我想带你提前见一见。”
明知休,明咫天现任掌权人。
他是当年圣战后遗存的大能,有口皆碑的一个人物。有能力又有品行,桑衣对他一向也算敬重。
他们来的是一处偏殿,幽远僻静,是按照老人的喜好专门修建的,闲杂人等不可入,因此也不担心旁人的窥视。
桑衣带着封重提前说明了来意,因此一路上也为遭到明咫天护卫的阻拦。
穿过回廊,走过花台,便见到了那位传说级别的老人。
头发花白,但精神奕奕,衣饰平整庄重,气度沉稳,带着点儿暮年中避无可避的腐朽之气。老人正细细看着茶盏,听到动静才抬头。他看着桑衣似乎非常高兴。
“快过来,你刚刚说有个小辈非常出色,是不是你这次要带出的五子里的一个?别让别人抢先了。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后起之辈,才能得你这小怪物如此赞赏。”
桑衣笑着把封重带过去。
“是啊,老爷子,这不带过来提前给你看看。”
灵族人容颜不老,改变的只有发色,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外貌意义上的老人。
老人笑呵呵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茶盏落在桌上,发出“哒”的一声轻响。目光落在他身上,却似乎并不着急打量。
那目光宛有实质,穿过时光的洪流,裹挟着老人一生的阅历,是厚重而柔和的。
封重向这位威严又慈祥的老人行了礼。
老人看了看他的骨龄,又向桑衣询问了一些他所修习的功法及成就。半晌,老人叹息般开口:“是颗好苗子,域外虽然新秀不少,但也许久没有出过这般有天资的孩子了。跟着你长大,品行差不了。”
桑衣语调轻快,是老人所喜欢的蓬勃朝气,朗笑阵阵:“我小重的天姿自然是万里挑一,还用您老说。不过想来您也清楚,我带他来也不只是给您过过目。”
老人笑了,一直绷紧的脊梁稍稍向后仰了些,微微贴上椅背。他这才看向桑衣:“你啊,一直惦念着我那点手头功夫不肯放。”
“那是自然,若说是卷轴的制作工艺,当时您居榜首。”桑衣的语调颇为诚恳,带着显而易见令人并不反感的目的性。
“你要我教他?”
“是。”
“凭什么?”明古微笑意在苍老的胸膛里隆隆作响,“我明咫天的秘法,族内奇才无数我不教,偏要交给一个外人。”
桑衣跟着微微一笑,都是域外的老狐狸,相遇谁不是扒对方一层皮。
她的话无比自然,打着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迂回:“自然是因为我能带给您利益,比卷轴更大的利益。”
“利益。”老人笑了。
位高权重一生,风烛残年尽头,又有多少东西还能打动这见过世间万千的一双眼?
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眼部的皱纹层层叠在一起。若无意外,这趟行程便是明古微这辉煌又极尽苍凉的一生中最后一次远行。
“族长,”桑衣冲着这位一俯身,再抬起,已是目光灼灼,她微笑,却是字字铿锵有力,“明咫天当年何其雄阔,仿佛还历历在目,风采十万年不曾减却半分。”
封重似乎被她的行为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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