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来了。”
队伍里不知是谁多了一句嘴。
冰块这名称号,是药教练的外号。
只要是跟他有点交道的就会明白,这个外号有多贴切他。
药教练一来,杨心悦觉得一股寒冷的湿气扑面而来。
小身板也不自觉的晃了晃眼看要倒地不起。
完了完了,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
挺了这么久的单腿平衡,怎么会在教练来时掉链子呢。
左腿毫无招架之力的向下落去,她的身体也跟着发软起来。
“我不行了,”杨心悦心中悲鸣着,萎顿前的零点一秒,突然,感觉到脚背什么什么托了一把,像是有什么东西握住她的左足。
凌骄阳眼明手快的扶住某人的左足,稳往她的重心,缓缓向上推送。
身体疲劳酸痛的杨心悦,足尖如过电般感觉到一股暖流,随着经络而上,一路高歌猛进的遍地流淌。
谢天谢地,上帝给了她一个支点,于是她真的撬动了自己这颗快要毁灭的小星球
没有倒下。
不仅没有倒,还动作标准到位。
相比别的女生,她是唯一还保持着金鸡独立站姿的女生。
别的女生们,均在这之前,轰然倒下。
药教练走过眼前的一排席地而坐的女生,站在仅剩下的一枚胜果面前,伸脖向她身后看了一眼。
原来众生皆倒,她独立的原因在这——凌骄阳握着她的左足,而女生一副绝对站出世界冠军的自信模样。
药教练:“你们?”
别人都是自己个站。
他们怎么站成了连体呢?
药教练的疑问,是全体人的疑问,除了杨心悦和凌骄阳两人。
杨心悦额头流汗:“报告教练,练双人滑动作扶足动作。”
什么?
不好意思,杨心悦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一直一流。
药教练:“挑战我?”
杨心悦心里打了一个寒噤,但神情自然无比:“天天这样练,我们挑战的是自己的生理极限。”
脸皮真厚啊,凌骄阳都自愧不如。
他哪里知道,杨心悦是将战火引到她的身上。
凌骄阳是好学生,她反正出头鸟当定了,那就再出头一次又何妨?
药教练哪里被小女生这样怼过,国家二队的小屁孩哪个不是天天笑脸相迎,小心翼翼的。
他脸色一沉,伸腿在杨心悦的小脚上一踢,她重心不稳直接倒下去。
一切如她所想愿,战火熊熊燃烧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她不哭不闹,快速爬起,只侧身低低的向后面说:“对不起。”
凌骄阳回以一张面瘫式的面部表情,但眼中隐含着一些跟平时不一样的情绪。
而始作甬者的药教练,却转身捡起手表,没事人一样的看了看:“才过去三十分钟啊。”
怎么,还觉得没有罚够?
见好就收吧,药教练。
杨心悦搓着僵直的大腿,心底祈祷上苍开恩。
“我姓药,良药苦口的那个药,背后有人叫我冰块,”药教练开始了他的开场白,“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让你们从良莠不齐长成根正苗红。”
大家静静的看着这个天生冰冷的人,心里各种声音响起。
杨心悦只有一个念头“国家队的必属精品”。
药教练突然话锋一转:“谁告诉我四周是多久?”
卫国抢答:“四七二十八天。”
“还有吗?”药教练目光扫视着男生们,“你们的数学还真是体育老师教的。”
“扑哧”杨心悦没有憋住,三度成了出头鸟。
她一脸悲色的低下头,背在身后的两只小手扭成了麻花状。
“四五二十,开五停二。”郭升依旧用他微垮气的声音说。
但并不是个药教练想要的答案。
“就是魔鬼四周,被挑上的去天堂,余下的打回原型。”杨心悦闪在猫眼,实话实说。
后脚跟被什么狠狠踢了一下,痛得她差点蹿出队伍。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下的黑手。
凌哥,你真敢呀。
药教练:“凌骄阳,你说说。”
杨心悦顿时充满了期待,凌骄阳可是出口成章的主,这里应该没有谁比他的学历高,比他更有文化修养,比他更懂教练层的心。
凌骄阳目光平视前方,从耳朵上取下耳塞,想了想:“你要的不是答案。”
药教练:“哦?”
凌骄阳:“你要罚就罚。”
嗡一声,全场哗然。
杨心悦的脖子以一个极为别扭的角度,扭向凌骄阳的方向:“凌哥,别当出头鸟。”
凌骄阳目光里带着些温柔似乎在说“小麻烦躲不掉的”,只是一瞬间目光恢复成平时的冷清模样。
他比这里任何人都知道冰块这个冰上教头。
听说他是国家队开山鼻祖的带出的弟子。
男单成绩一般,但是却是中国冰坛拓荒者之一。
他也曾是凌骄雪的教练,印象不可谓不深。
“凌骄阳!”药教练皮笑肉不笑的低吟这个名字,与凌骄雪一字之差的人,果然直接,“罚什么好呢?”
这话分明是反问句,但说出了疑问句的效果。
搞体育当然是体罚为主,不然写检讨书吗?
后面发生的一切,正如杨心悦心中所想。
“既然你们三十一之中有一个人知道我的底,”他提高声音:“那么,勇士们,请迎接疾风吧。”
杨心悦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开启了地狱模式?
“觉得需要受罚的往前一步走!”
众人皆是一脸蒙。
没有人动。
“没有人出来,就三十一人同罚!”
无人出声。
“原地深蹲十个,卫国二十八个,郭升二十个……”
等等,为什么回答问题的反而个数更多?
那凌骄阳和她呢?
药教练真不愧是教练:“凌骄阳负重深蹲三十个。”
啥?负重?
杨心悦转一圈,这是要拿杠铃的节奏吗?
眼神正好与药教练对上,她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你就是凌骄阳负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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