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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这个高大,体魄强健的男野人在丛林里飞奔起来,健步如飞,七绕八弯,很是熟练丛林里的地形,轻易避开长的树枝和杂草。花粥头朝下,被颠的七荤八素,只觉得早上的饭都要被颠出肚子了,她看到野人脚上穿的是木头打底的鞋子,形状很像日本古代人穿的那种木屐,但是又有藤草编织的结实整齐的鞋面。花粥在心里默默祈祷遇上的这个野人所在的部落或者集体过了茹毛饮血,生吃或熟烤活人的阶段,自己千万不要那么倒霉。

进入丛林不久后,野人在轻巧地绕过一棵高大的树木后,把手拢放到嘴边,然后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应该是原始人类的口哨声,声音低低曲曲,奇奇怪怪,没有熟悉的节奏感或乐感,很像某种森林深处的虫鸣。果然,不一会儿,嗖一下,不知道从哪又蹦出来一个野人,而且也是男的,个子跟这个野人差不多高,一米八的样子。那个野人也是一眼就发现了挂在同伴肩膀上的花粥,窜过来拽了一下她的胳膊。于是,两个野人停下来拉扯,叽里咕噜地说了一番话。随后出现的那个野人似乎被同伴拒绝了某种请求后,发出了某种敌吼,然后便闭嘴了。两个人都不再交流,很有默契地快速的往同一个地方移动。又是一个拐弯,花粥被密密麻麻的枝条上的叶子扫了好几下脸,火辣辣的,眼泪都快被晃荡出来,忍着,不敢出声。就见两个野人竟然不知怎么就钻出了那片刚才似乎还深不见底的从林来。花粥庆幸今晚还好没遇到什么丛林野兽或蛇之类。看来他们应该是把她带到了他们自己住的地方。不出所料,花粥卖力抬头打量四周,果真是来到了野人的“大本营”,不,应该叫部落,一个个的简陋的帐篷在这片土地上堆叠着,连成一大片,一眼望不到尽头。每个帐篷前的地上都有木头或者柴草烧过的痕迹。花粥由此知道这个聚居地的野人们至少是吃熟食的,过了茹毛饮血的那种阶段。

两个野人互相又叽里呱啦说了几句,扛着花粥的野人把她放了下来,让她傻傻地坐在了地上,对着同伴点了点头,就见第二个野人把手放到嘴边,又是一声口哨,但是跟之前听到的声调似乎不一样,要高昂很多,肯定是传达不同的意思。花粥猜想应该是在召唤他们的族人们前来围观她。怕什么来什么,生活总是会被墨菲定律,本来还挺安静的部落,突然一下子人声鼎沸,花粥眼睁睁看到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乱七八糟的人头从帐篷里面钻出来,露出上身,然后是下半身,都跟她身边的这两位一样的打扮,不管是男的女的都是蓬头垢面,给花粥的感觉就跟鬼一样从地下冒出来,升到了美好的人间。花粥知道自己害怕的在颤抖了,努力的平静自己,让自己淡定,放松下来。男的,女的,老的,丑的,年轻健壮的,体格魁梧的,还有一些上身穿着厚厚的奇怪的布料的野人小崽子,纷纷从帐篷里面走出来,包围到他们所在的广场上,正好将花粥和另两个野人困在中间,野人们看到花粥的打扮和穿着,炸开了锅一样,叽里呱啦,人声鼎沸。花粥脑袋里忽然蹦出知名小品演员宋丹丹在某年春晚舞台上说的台词:“那场面,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用来形容眼前这些打扮乱糟糟,还爱吵闹的野人再合适不过了。花粥偷偷打量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女的脸上有惊恐,有好奇,有的摸不着头脑般抓耳挠腮,而男野人们明显都很亢奋,探究的目光肆无忌惮的投过来,却万幸没有一个男的野人真的来靠近她。只有几个胆子大的女野人上来拽摸花粥的衣服,摸一下她的这里,扯一下那里。“都没见过世面吗?“花粥又怕又气愤,看他们明显都是黄种人的肤色状态和面部长相,肯定是伟大的华夏民族的祖先无疑了。而且目测是男的多,女的少,这堆野人大概有200来个人,大部分都是年轻的男性野人,年轻的女野人五六十个至多,孩子数量最少,不过十来个,剩下的是老人,每个人都围着一个兽皮,女的上半身都只是多了一个兽皮随便遮掩着,老一点的女野人,干脆则跟男人一样光着上半身,跟空气亲密接触。大部分人脖子上都有兽牙项链,不管男女老少,尤其是女人挂的最多,看来都会用一些外物装饰自己,但身高比男性普遍矮很多。花粥看过纪录片,猜测男野人普遍比较高大,可能是经常打猎的原因,他们还没有发展农桑和种植业,所以身体不会臃肿,没有赘肉,结实,皮肤状态也似乎比女的还要还,健康的小麦色。女的则普遍一米六到一米七这样,一对比就有身高差了,可能因为风餐露宿,生活环境太恶劣,而显得粗糙。此刻都是兴奋的哇哇叫,三三两两挤在一起说着什么,好奇的目光一波波的往花粥身上招呼,花粥很郁闷,敢情被人当母猴子看了。

突然人群的外围传来一阵高声的嘈杂,似乎在嚷嚷或者吆喝什么,接着野人们自动分开了一条道,只见有一个眼睛半睁半闭的老者,穿着更加诡异,拒着拐杖一步一步踉跄着来到了花粥面前,花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背包似乎还没有被那个野人还过来,花粥呆呆地看着这个半瞎子老人,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语言不通,势单力薄,花粥抖着身子,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老者看,心里想着老头铁定是这个部落的巫师,地位很高的那种。她猜的没错,这个老者名叫峪,确实是部落人人信奉的巫师。他无视花粥的瞪眼,快速的围着花粥转了几圈,然后停下来对着空气嗅了半天,伸手扯了扯花粥的衣服,那双手因为苍老的关系,瘦骨嶙峋,跟树枝一样粗糙,指甲尖利又长,跟猫头鹰的爪子是的。花粥虽然看不清巫师眼里的眼珠子,可从里面射出来的精光不知道从哪出来的一样,抽在人身上一样,跟剥皮一样可怕,巫师转了几圈之后,严厉谨慎的眼神开始缓解,敌意的姿态也软化了。大概是认为花粥就是一个普通的雌性,没有什么大的威胁,便对身边的两个野人咕哝了几句,然后那两个野人高声对着人群说了几句什么,众人马上唏嘘一片,露出害怕,排斥的眼神。然后有人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一个形状奇怪的打磨过的石盆,里面装了某种不透明的液体,老头用手指沾了沾液体,开始往花粥额头上擦,并且撒了一点到花粥身上。花粥被绑着手脚,挣扎就被勒地生疼,只好乖乖的,既然逃也是不可能的,她只能强做镇定。做完这些,巫师看花粥还乖巧,没有过多反抗,似乎是一种肯定,露出可怕阴森的微笑,然后仰头向天,叽哩哇啦说了某种古老的语言,似乎是请示上苍,一副很激动虔诚的样子,花粥看着他”发作“完毕后,转头又对围观的众人说了句什么,人群比之前更加沸腾了起来,男的明显更加兴奋,尚未成年的女野人露出一丝害羞的表情,已成年的女性则表情各异,有的兴奋拍掌,有的则向花粥投射出不友好的眼光,似乎是一种女人本性的嫉妒。

很快,野人们似乎忙碌了起来。篝火被点燃了,围观的人群往后散去,露出广场中间的空地,花粥被解开了脚上的藤条,被两个女野人架到一边。男野人们大都走出来,聚集成另一堆,剩下的野人都在观看和等待什么发生样的兴高采烈的表情。

突然,一声响亮的大叫,声如巨雷,花粥被吓了一跳。只见两个男的冲向对方,扭打了起来,完全的肉搏。这是,斗殴?打架?跟古代的比武抢女人一样的套路嘛?这里的女人很少,男的很多,肯定不少光棍。花粥看着这个架势,猜测到就一个雌性没法分配,只能靠体力,格斗出胜者,也就是能力强的才能得到外来的雌性吗?

花粥没能接着看热闹下去,就悻悻得又被几个女人拉着到一个挺干净的帐篷里面来。花粥感觉自己真像一条待宰的咸鱼,不敢也挣扎不开别人的束缚。这里的女野人的力气很大,其中一个女野人解开了她手上的藤绳,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串树叶编的手链,花环,往花粥手上和头上戴去,这些植物上面散发出一种奇怪的香味,倒很柔韧,不扎皮肤。其他女野人在试图撕扯下花粥的外套和裤子,一直傻傻任人摆布的花粥这一下被刺激到了,打着,闹着,甚至在地上撒泼打滚不让人靠近。他们看出了花粥的抵抗,也就做罢了,拿出一件崭新的兽皮裙直接往花粥腰上系好。花粥就这样被围上一层兽皮。其他人看了看,点点头,留下两个女野人看着他,其他人就出去了。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花粥无从知晓。只听到有一声雄狮般的怒吼,压平了一切喧嚣,应该是分出了胜负,最后的赢家出来了,其他野人们似乎都同意了这场斗争的结果,没有人再表示愤怒和不服,只是似乎另一波热闹仍在继续,传来打手鼓的声音,野人们在跳舞,嘴里还发出奇怪的歌声,混杂着拍鼓和木棍有节奏的敲击地面的声音,花粥知道野人们在狂欢了,在庆祝。我擦,自己就这样被分配给了他们的其中一个,竟然连分配的过程都不允许自己参与围观一下,最终得到分配对象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野人,花粥心里一头头曹尼玛本来奔去,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很久,热闹似乎弱了下去,但似乎依然没有散去,野人们都簇拥着得到胜利的他们中的勇士,某个野人往花粥在的帐篷涌来。花粥心里又怕又恨,刚来就被人当猎物争抢,还就这么被强行分配给了其中一个。花粥想跑路又没路子跑。麻辣隔壁的,今晚逃不过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帐篷被掀开了,只见看守花粥的两个女野人走了出去,然后某位男野人在其他野人的起哄声里走进了帐篷,然后放下了帘子。花粥吓个半死快,拼命往旁边缩,脚却被野人拽住了,往外面一拉,花粥就连滚带翻地到了对方面前。“啊”,花粥看也不敢看,拼命拿脚踹着对方。那人,不对,应该是某野人似乎被惹怒了,伸手稍微用力,就控制了她乱踢的双腿,拽拉过来,并强迫花粥抬头看他。花粥抬起眼皮,颤抖着望过去,这不是今天刚来时在湖边遇见的那个野人嘛,被他扛了一路,扛到了这里。这么巧?是他赢了这次野人之间的争夺?不管怎样,虽然不是第一次见面,但他们也不熟悉好吧,无论如何花粥也是不会接受这个陌生的异性的。两人各怀心思的对视了一阵,男野人皱着眉头,再次认真的打量花粥,从头到尾,似乎是在审视自己捕到的猎物般的眼神,让花粥一阵不舒服的哆嗦。花粥越是被他盯着看,越是不服从的对着审视对方,心里火起,像是故意跟他做对,又像是赌气般对上男野人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男人似乎像是感受到了花粥的抗拒和决绝,憋不住先笑了,然后又将她放下,转身出去了,只剩下花粥一个人仍然昂着头,像不服气的公鸡一样,留在这个空荡荡的帐篷里。花粥保持了跟人斗争的姿势好半天,突然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才想起今天晚饭还没吃呢,又经历了这么多事,今天过的可真”充实“。花粥看了看四周,打量这个兽皮帐篷,它的中间用一根粗木头撑起,四周用大石头压住,地上铺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一大块的,似乎是树叶但又不像,很柔软,不硌人,但也不是很舒服,至少没有家里的木地板舒服。花粥稍稍喘了口气,掀起帘子,外面的野人们现在是都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花粥偷偷打量着夜色下看到的东西,只见一大块空地上散落着帐篷堆子,看似杂乱,却又有某种顺序,排列开去,整整齐齐。只剩篝火还在燃烧,几个男野人围在旁边低声交流着什么,应该是部落夜间守夜放哨的。月亮跟发光的银盘一样在头顶上空悬挂着。花粥吸了一口空气,鼻子一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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