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人遣走了那中年头目,却是越想越来气,转身便举起一个茶盏重重摔下,这陶瓷碎片洒得满地都是,连洪大人的官袍上都溅有茶渍。贺长寿再进内堂时,便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贺长寿笑笑,一边精准地避开脚下的碎片和茶渍,一边慢悠悠地行至左首的座椅上坐下,这才开口说道,“大人如今想想,这津卫府,是否有悍匪?”
洪大人一惊,抬头望向贺长寿,贺长寿也不急,又说道,“那日晚生等人与不渝兄在聚贤帮里玩耍时,便是碰上这群人,他们与大人有故,又知大人考评在即,便堂而皇之地吐露了与大人的关系,大人是不想再生事端,可大人也替朝廷想想,贩私盐的都能威胁朝廷命官了,这匪...悍是不悍?”
“可是...”洪大人心中焦虑,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与玉灵山庄这些年打交道下来,受贿之事怕是知道的人不少,就这样安上悍匪之名,难道还能杀了全庄之人不成?这贩私盐的,也没那么重的刑罚啊。
贺长寿是看穿他心中所想,便接着说道,“那玉灵山庄的头目,剿匪之时顽抗,杀了便是。其他的小喽啰,发配边疆苦役。想必那些小喽啰手上,也不会有什么证据。办完此事,这案子也算彻底结了。”贺长寿摆了摆袖袍,侧身偏向洪大人,又压低了声音道,“大人的年底考评,不但无过,还能因此记上一功呢。明年此时若再见,想必要称一声布政使大人了。”贺长寿说着,便是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端正了身子,拱手给洪大人施了一礼。
那洪大人还有些犹豫,便听贺长寿继续说道,“此事,河运总兵那边既然领了协助的令,那大人发号施令便是了,不必亲自出面。”
这是连最后的顾虑也消除了。洪大人也是正身朝贺长寿施了一礼,“此事,真是多谢公子点拨。”随后,便令师爷拿了刑部文书,去河运总兵府借人了。
接着,又让人将陈通等人放出大狱,命其速速滚回玉灵山庄,不得耽搁。那玉灵山庄之人接了少东家,倒也没再惹事,也就齐齐离去了。
贺长寿从知府衙门里出来,便安排小司去告知封老板,再过几日便可了解此案,封老板可自回江南。封老板也是爽快,赶紧给贺长寿拿了千两的银票酬谢,又相约在江南府上再会,便启程离去了。他自是有家务事要处理的。
贺长寿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这桩事,唉,长孙难为啊。
他十二叔是个不着调的,他四叔又是个疯子,平白的闹上这么一出,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亏得他这个做侄儿的来收尾,跟这知府洪钟忽悠了大半天,正好是有那个不长眼的陈通自动送上门来。谁让那个玉灵山庄贩私盐还这么嚣张的?贩私盐本就是死罪,这锅顶着他们也不冤。
想着想着,贺长寿便睡熟了,太累了。
这边招亲大会结束,各路江湖人士也纷纷散去,那董镖头要带着柳绿姑娘回威远镖局了,据说还有几日路程。贺长寿一行在津卫府里又没了玩意儿,便在客栈的后院里玩起了弹弓,后院的树都给打秃了。
此间洪不渝倒是来过几次,也是没个新鲜的主意,便是聊了些寻常事情。
如此过了七日,消息来了。
洪大人是等到陈通一行人回到玉灵山庄之后再让河运总兵府去剿匪的,庄主和头目们包括陈通在内都清理干净了,余下一些小喽啰不日便会被发配边疆,这事儿,结了。
贺长寿和洪大人都算是松了一口气。
上京城
皇帝陛下端坐在御书房里,看着下面跪着的老大太子,老二安王,老四平王和十二赵王,折子是刑部递的,说是查到了那买凶杀人的封允之,是赵王门客,还请赵王交出此人,助刑部结案。赵王跪在正中,汗都下来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做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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