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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部人员到齐后,基本就没周序什么事了,七八员大将围着个三百万的小工程转,确实有点高射炮打蚊子的感觉。

进材料的事找许鸣山,苏克负责编写钢筋下料表,刘启明按下料表指挥民工制作钢筋,牛大寨负责模板和支撑这一块,高尧负责混凝土的配合比和搅拌,肖铭负施工总责,并与基建处打交道,周序现在成了余德顺的小跟班,每天背着仪器,跟在余德顺屁股后面搞测量。

这天,审清平来找时福生,见时福生正在用扑克牌算命,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

“审工啊,有什么事。”

“书记,没打扰吧。”

“没有,快坐,唉呀,算了一把革命牌,卦象不太好,不过,也不太差,中庸之卦。按理说,我们党员干部不能搞这些迷信的东西,但是,实在是无聊,弄两把消磨一下时间总是可以的。”

“书记所算何事,艳遇还是高升。”

“审工,别拿我开涮,我都这把年纪了,还搞什么艳遇哟,容易淹死人的。高升也不可能了,五十五,比老陈小不了几岁,也要到站了。三江建工的未来,是属于你这样的技术骨干,四十出头,年富力强。”

审清平笑了笑,道:“这几天确实是无聊,吃了睡,睡了吃,书记,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长一身膘啦。等这个炼钢厂的小工程完工,那就更加空虚了,说不定还要打发一些人回去呢。”

时福生双手交叉放在脑后,靠在椅子上,心想:这小子是来探我底了,过年期间,听说他去过总经理家两回,公司一直没有把自己临时项目经理的位置转正,应该就是他搞的鬼,还不知道他背后告了什么黑状呢。

时福生露出标志性的佛系笑容,道:“别着急,两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面包会有的。”

说完,他起身穿上大衣,打开门,往隔壁喊了声:“马艳春、李立,出来。”

马艳春、李立分别从自己办公室出来,问道:“书记,天都黑了,去哪啊。”

“走,跟我老时去找面包吃。”

审清平没有站起来,他背对着门,又点燃一根香烟,却并没有抽它,只是看着一缕清烟在手中袅袅升起

时福生和审清平都明白,决战的时刻到了,就这几天,有可能会决定他俩人的命运。

时福生、马艳春、李立这三人一夜未归,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时福生进屋睡觉去了,李立没精打采的谁也不想理,马艳春也是一脸疲惫,神情木然,但她好歹说了一句话:“今年有活干了。”

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三个人谁也没有透露,也没有人敢问,直到若干年后,周序在京城偶遇吴胖子,周序请他吃烤鸭时,他才告诉周序,那一晚,是吴胖子约了孙主任、黄处长,加上时福生、马艳春、李立,六人去了永城。

在永城的地下赌城,大家共输了三万多块钱,全是吴胖子付的帐。

后来,一行人又回到樟城唱歌,小包里吃烧烤喝啤酒,马艳春喝得有些醉意,是黄处长送她回的项目部,其他人则去了酒店,各自带了小妹,也是他吴胖子掏的钱。

周序终于明白,那两个工程是怎么来的了,他没有告诉吴胖子,那一夜,马艳春并没有回项目部。

两个工程合同签下来没多久,时福生的任命书就下来了,从此,他就正式成为三江建工樟城项目部的项目经理。

这个月的工资终于发了,周序领到手竟有一千五百元,罗会计告诉他,九百元是基本工资,六百元是春节加班费。

周序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匆匆扒过中饭,他跑到街上,找了家邮局,将一千三百元寄回了家,然后,他买了张三十元的IC卡,在公用电话亭,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我涨工资了,加奖金有一千五百块呢,我给您寄了一千三百元,您收着,别舍不得花,身体不好,就别织那么多毛衣了,老爸的烟也别再抽了,他的肺有毛病。”

“周序啊,你们领导真好,发这么多钱,顶妈织好多件毛衣了,你自己要多留点钱,在外面别小里小气的,让人瞧不起。我们身体好着呢,你爸的烟抽得很少了,别记挂,你的钱妈存着,给你攒老婆本。”

“妈,我再说一遍,存个啥啊,孝敬你们的,买点好的,不要每天下面条吃。对了,妈,我想让你打件毛衣,给我同事打的,他人可好了,也帮了我不少忙。”

“那是要好好感谢人家,行,妈一定用最好的毛线,织个最时髦的,你说,他多高多胖。”

“他好像比较适合灰色,比我高半头,和隔壁的刘叔叔差不多胖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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