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尘不顾府兵诧异的眼光,虽说松了些力道还是掐着秦筝的胳膊带进了书房,苏耽旋即也跟了进去。
秦筝环顾了一圈国师府的摆设和布置,素白澄净的色调就差和曲尘的衣服融为一体了,侍女给三人看茶,茶杯茶壶都是白玉所制,就连架子上摆着的瓶瓶罐罐都是碧竹白瓷,壁上悬着一副画,画的也是竹子。秦筝扫了一眼书案,猜想曲尘方才是在房间里看书,见桌上的镶金白玉镇纸下面压着一副字画,字是看不清,可画只有寥落几笔,依旧是竹。
秦筝一边猜想曲尘莫不是被南疆竹子精勾去了魂,一边暗暗惊叹,这国师府虽然布置素净不会太显山露水,可吃穿用度贵气逼人的程度当真是到了一人之下的级别,低调不失华贵,和曲尘性子挺像的。
曲尘十分强势地把秦筝按着坐下,而后坐在他旁边脸色不大好的喝了一口茶,把雪貂放在了桌上任由它好奇地到处乱爬乱看。
团子谨慎地打量起二人,最终目光落在苏耽的腰带上“吱”了声。
侍女从衣架上拿了件坠着无数鹅绒的华贵外袍披在曲尘肩上,安安静静地退到了一边。
曲尘察觉到雪貂的异样,缓缓开口道,“团子嗅得出毒物的味道,你身上藏毒进我府中闹出这么大动静,该当何罪?”
苏耽呵呵一笑,道,“它叫团子?啧……这团子口中毒囊可是求也求不来的宝物啊,南疆果然稀罕东西恁多!”
秦筝道,“要不……你去帮那些府兵把毒解了吧,咱们是来拜访的,拜访!”
苏耽道,“国师大人要治在下的罪,我解不解都已经这样了,不如等过几个时辰他们烂了以后再说吧。”
曲尘阴沉着脸色,睨过去一眼,“无忧谷前任谷主苏耽是地藏神教用毒一等一的高手,可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国师府居然有此殊荣,得你亲临,可一来就不怀好意,那我也不便给你什么好脸色了。”
苏耽歪头道,“居然还有人知道我,神奇神奇。我知道我来是让你府上蓬荜生辉了,你不用诚惶诚恐的!随意些就好。”
秦筝扶额,带苏耽来就是个错误,可他偏要跟着,这下要道的歉又雪上加霜了。
曲尘懒得跟他多来少去,冷笑一声,对着团子温柔道,“咬他。”
一声令下,雪貂动如脱兔蹿到了苏耽肩上,龇着一口尖牙咬在了他的脖颈上,而后跳回到曲尘怀里,整个过程连坐在一边的秦筝都没看清,苏耽根本毫无防备就被咬了。
苏耽打蚊子似的拍了自己脖颈伤口处,两个圆圆的小红点周围开始扩散毒液,顺着血管和经脉爬向四周,仿佛一张蜘蛛网贴在皮肤之上。
苏耽恶狠狠道,“你!”
秦筝一惊,拉了拉曲尘的袖子解释道,“我们此次前来并无恶意。”
曲尘抬头盯着秦筝道,“我当然知道你没恶意。”
秦筝道,“方才是我莽撞,以为没人看守就直接进来了,突然有人家往脖子上架刀吓了一跳,苏耽才情急之下撒了一点毒粉,为求自保。”
曲尘低头轻柔地抚摸着团子毛茸茸的脊背,小雪貂舒服地在他臂弯里直滚,他淡淡道,“凭苏老谷主的本事,自己解毒又不是难事,只是几个时辰后若找不到几味关键的解药也会烂掉,自求多福吧。”
苏耽正想拍案而起,被秦筝一把拉住,他叹了口气,道,“别闹了行吗,苏耽你去把府兵们的毒解了吧,国师大人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要为难老谷主了吧?”
曲尘悠悠地点点头,苏耽理亏,又在人家府上不好造次,于是气哼哼的出去解毒去了。
侍女也识趣的退下,给二人把门掩上,该说的始终是逃不过的,秦筝把腰间酒壶取下来喝了一口,缓缓道,“我知道你是想把人支开说话。”
曲尘道,“那现在可以说了吧?”
秦筝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低着头默默无言。
曲尘见他如此,伸手去拿酒壶,被秦筝一把抢了过去,“这酒你不能喝。”
曲尘偏要抢,“怎么还变小气了,当时不是你说的若来南疆找我,定要和我三天三夜不醉不归,现在喝你一口还要护食?”
秦筝没有内力,用手腕跟曲尘过了几招根本打不过,耍赖道,“你欺负一个废人很开心是吗?”
曲尘得意地拧开酒壶,道,“谁欺负你了,这酒是有多精贵我还不能喝一口?”
秦筝无法,抬起手边的茶杯朝他扔过去,曲尘哪料到他会如此,眼疾手快地把茶杯接在手里,可酒壶被秦筝抢走了,死死地抱在怀里,见曲尘瞄着他,他还往衣服里塞。
曲尘,“……”
秦筝解释道,“这是人家特意从外地给我运来的,就这么一点了,不是我小气,要是有钱我请你喝多少都行,可是这一壶就是不能喝!何况我现在也没钱请你喝。”
曲尘没好气道,“温庭云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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