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看着眼前嬉皮笑脸,目光中却透着冷冽的少年,心底一沉。
在春水楼的那夜,这个姜奕就随侍在庄亲王的左右,他寻了个时机从房梁上越下刺杀庄亲王,第一刀落下只砍伤了他的手臂,还未来得及施展第二刀,这人便带着侍卫围了过来——他心想着不能被抓住授人以柄,拼命地往外逃,到底还是被姜奕砍伤了,所幸最后在她的帮忙下逃出了那条街。
那日行刺他戴着随手从街边小摊那里买的面具,按理说看不清面容,但眼前这人方才在保和殿外就直冲他的伤口处而来,到了猎场仍然纠缠不休,他虽然没想通纰漏出在哪里,但此人,明显是对自己起了疑心了。
他在这皇宫中没什么能帮忙说话的人,可对方却一副如鱼得水的样子,他要怎样才能在不惊动那些人的前提下避开这场祸事呢?
正思忖着,旁边却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姜二公子现在不仅喜欢欺负女子,连正经的藩王宗室也得看您的脸色了不成?”
赵晏不由看了过去,一时间失了神。
她身着藕粉色的罗衫,湖蓝的纱衣罩在外层,烟青色的罗裙摆子上绣了精致的并蒂莲,随着步子迈开,在阳光下越发显得锦衣华美,深浅错落。
少女俏丽的脸上挂着一抹讥诮,冷冷吐出的话语透着轻蔑。
姜奕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所谓的欺负女子,无非是在暗指他与陆正的儿子因争妓缠斗,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而后闹到御前来的事吧?
他不介意别人说他风流,但这件事牵扯到已经被抄家流放的陆家,他因着某种缘故,不愿再提及。
见少女的目光落在他放在赵晏手臂上的右手,一瞬间犹如被烫到了似的,不自在地收回了手——他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人,可不想被人说成有龙阳之好……
赵晏感觉到施加在自己那道伤口处的力道完全消失,这才微微松了口气——虽然那伤早已经养好了,但也不是没有再裂开的可能性,他还真怕对方这样不屈不挠下去,事情不好收场。
望向周裴的目光越发温柔诚挚。
而姜奕则暗暗有些懊悔,觉得自己在一个小丫头面前退了步很没面子,便挑了挑眉:“怎么?周四姑娘和顺郡王三公子早就相识,竟然为他打抱不平?”
这话说得诛心。
未出阁的姑娘和家远在千里的藩王子弟早就相识,完全可以被说成私相授受。
姜奕的笑容越发胸有成竹:多少女子为了那个位置汲汲营营,还有求到他外祖父那里的“故交”,他就不信周四听了他这话不害怕,还有意思提前同他摆未来中宫的谱,一副内宫全在她掌握之中的样子……
他虽然话说得刻薄,但还真没觉得周裴是在刻意帮着赵晏,更不会觉得二人早就相识。
周裴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镇定自若地看着他:“姜二公子说笑了,要说打抱不平,我还是更为旁人打抱不平。同样做错了事,怎么有的人落了个家破人亡,有的人还在这天子脚下仗着外家的威风作威作福呢?”
“你!”姜奕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有人敢同他这样说话。
一旁饶有趣味地看着他们争吵的赵宝姝拍了拍靠着树桩的后背,领着徐珞双上了前去。
“姜奕,你在这里同女子吵什么吵?有本事上台去比试去,彩头可是一支羊脂玉如意呢,你若是嫌不够,我再给你添一支,反正封地我是有的,平常的嚼用还是不缺的。”她笑眯眯地拍了拍姜奕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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