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邵元急匆匆的闯入知县廨,一见到县太爷之后就大喊:“大老爷,刚才在正堂上不敢驳大老爷的面子,可现在,我还是得不吐不快,齐含这个毛头小子,如何能担当户房大任?”
这时,桌案前边的县太爷,半倚在太师椅上,正有滋有味的细细品茶。
他听完杜邵元的一顿牢骚之后,斜眼望了一眼杜邵元,接着便没好气的甩了一句:“杜大人,县衙里,是我说了算还是你说了算?而且,我告诉你,码头的事情可还没完。”
杜邵元一听,额头上顿时直冒冷汗。
想起今天在县衙后堂,杜邵元将县太爷请到后堂以后,直接就将码头的事情挑明了出来。
杜邵元告诉县太爷,是府台大人直接操办了这件事情,齐五四也是按照府台的意思行事,有些事情大可不必说破。
可让杜邵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县太爷居然当面斥责他,并质问他,为什么如此重要的事情,却没向他这一县之令详细禀明。
当时,县太爷直接甩下一句:“看起来,杜大人和府台大人,都没将本县放在眼里嘛!”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县太爷和杜邵元从后堂走出来之后,杜邵元一直面色难看的原因。
县太爷当然清楚,这杜邵元是淮安府知府的同乡,两人交往,过从甚密。
可县太爷终于还是忍无可忍发作了起来,平时也就算了,可今天这件事情,县太爷就觉得杜邵元实在是做的太不地道了。
县太爷心想,这功劳是淮安府府台大人的,甜头又是杜邵元和齐五四的,可却留下一个坑让他这个清河县令往里头摔。
齐含在堂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件事情,闹不好,分分钟会丢了自己头上的那顶乌纱帽,甚至是项上人头。
县衙里的人其实都知道,这杜主簿就是府台大人的亲信,说不定哪一天,等现在这一任县太爷一卸任,就会是这个杜邵元接任。
所以,这杜邵元在清河县里,很多事情,都敢跨过县太爷自行其事。
处理地字第一号码头这件事情,自然也是毫不例外。
这时的杜邵元,吓得赶紧拱手解释道:“大老爷,在清河县里,自然是大老爷说的算,其实,大老爷是误会了属下,属下绝无欺瞒之意!”
县太爷瞪着杜邵元,心想今天这事情,杜邵元可真是够奸滑。
杜邵元一边讨好了府台大人,一边又和齐五四联手倒卖官家地皮,接着再来一招瞒天过海,好让他出面驱逐漕军军户,等万一朝廷追究罪责,就可以把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还能趁机把他扳倒。
高呀!为了能坐上这县令的位置,你这个杜邵元倒是颇费心思。
县太爷一想到这,顿时就想发作,可他还是忍住了下来,并告诫自己,千万不可疏忽大意。
于是,县太爷也冷冷一笑,抬头对杜邵元冷嘲热讽道:“杜大人,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凡事可不要计算得太尽了!小心机关算尽,反害了自己前途。”
杜邵元一听,顿时脸色煞白,他听得出来,这位平素憨厚和蔼的县太爷,今天是打定主意要和自己翻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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