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此刻是真心的,纯粹的彼此信任,都不愿被世俗所改变。
“将军,大皇子已经过关了。”一将士上前禀告。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银甲的男子,他的手拿着一把银枪,手被冻得通红,眼神犀利,让人只觉得压迫,他问道:“走了多久了。”
“差不多一个时辰了。”
“谁开的城门。”
“刘晋。”
“追。”利索的一个字,身后的骑兵蓄势待发,刚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却无丝毫的疲惫。
刚调转马头,就被一群人拦了下来。
“宁将军刚赶回来,怎么不歇息一会儿,就马上走呢。”刘晋向后招了招手,道:“把茶端上来,给宁将军洗尘。”
“让开。”宁川目露寒光。
“宁将军是去追二皇子吧,这次宁将军可猜错了,二皇子不在里面。”刘晋拿过茶杯,走上前朝宁川递去,笑道:“宁将军先喝口茶暖暖身吧。”
宁川低下头,看着刘晋手里的茶杯,并没有要接的意思。
刘晋也不恼,拿起茶杯朝地上横向一倒,道:“这就算是宁将军喝了。”
“刘晋!你竟敢对将军如此不敬!”宁川旁边一将士怒道。
“这可是北寒关,不是皇宫!这不是你放肆的地方。”另一将士满脸怒容,腰侧的刀也被抽出半截。
宁川扬手,示意他们禁声。
刘晋笑道:“你这话可有反叛之心啊,无论皇宫还是北寒关不都是皇上的吗,你今日之话,我要是原封不动的回禀皇上,不但你脑袋不保,还会连累你们将军啊。”
宁川道:“刘大人说笑了,他们也是无心之言,他们的一个个都立过军功,对皇上的忠心日月可鉴,希望刘大人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再计较。”
此话一出,倒是宁川身后的将士们愣了,最后面的将士朝旁边的嘟哝道:“你看咱们将军说客套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以前都是老子,狗屁,干你娘的一大堆,没想到还能说出这么有水准的话,都用上成语了,是我大意了。”
旁边的回道:“可不是嘛,把这些官场话整的还挺利索。”
刘晋将茶杯递给身后之人,拍了拍的袖子,道:“将军也该把兵符交出了吧,我知道兵符是北寒王临终前交与你的,我也相信将军对兵符并无贪婪治心,现在是时候把它归还与真正的主人了。”
宁川道:“真正的主人?”
“真正的主人当然是皇上,皇上派我代为镇守北寒关,理当由我暂为保存。”刘晋一口一个皇上,为的就是让他们乖乖交出兵符,完成任务,回百晴都城。
宁川反问道:“那你觉得我会交吗?”
刘晋质问道:“你可是要反?”
“随便你怎么说,给我让开,若再敢拦本将军,军法伺候!”宁川再无心情同刘晋拐弯抹角的说话,一挥鞭子,策马而出。
“将军!暴风雪来了!”城门外的士兵跑了进来,拦住了宁川的去路。
宁川看着城外的暴风雪越来越近,眼中透着不可置信,回头看向刘晋,发现他正在笑,仿佛赢了一般。
宁川再没了之前的克制,狂怒道:“你早知道暴风雪要来了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王爷在世的时候处处压迫他,现在不在了还不让他好过,我最厌恶你们这些官场之人,一个个心思肮脏无比,肮脏无比!”
“将军,关城门吗!?”士兵抵着城门喊道,城外巨大的狂风袭来,吹的人睁不开眼睛,站不住脚,没人能抵住暴风雪的侵袭,再不关城门,暴风雪将带走一切。
狂风吹的宁川睁不开眼睛,随着时间流逝,狂风越来越大,夹带着大雪形成巨大的漩涡铺天盖地朝北寒关袭来,宁川闭上眼睛,最终妥协的颤抖着声音道:“……关。”
看着城门一点点关上,隔绝他一切希望,这个经历过无数浴血奋战,走在死亡边缘的铁血汉子竟然哭了起来,先是如将死野兽的低鸣,再是悲痛欲绝的恸哭,让在场的将士们无不红了眼眶。
“照顾好你们将军。”刘晋留下这句话,便领着一堆仆人离去。
“将军!林鸿副将他……”一将士抱着一具尸体到宁川面前,脸上尽是悲痛。
宁川看着面前的尸体,突然变得冷静无比,“谁杀的他。”
将士看向刘晋离去的背影,脸上尽是恨意,“是刘晋。”
这仿佛是点燃炸/药最后的导/火索,让宁川在边缘处顷刻爆发,他怒不可遏的拿过马背上的银枪,对准远处的身影,毫无顾忌的刺出,身影应声而倒,甚至没有挣扎。
宁川上前将银枪拔了出来,擦了擦眼睛,蹲下身道:“林鸿是同我一起参军的,这么多年来,深得王爷信任,他与我情同手足,你竟敢杀了他,就算你有百条命也不够偿!”
宁川将刘晋翻了过来,刘晋还睁着眼,死不幂目,被刺穿的心脏流淌着刺目的鲜血,汩汩而下。
后面的仆人惊恐万状,恐惧的向后退去。
“将刘晋的头割下来,挂在林鸿墓前祭奠。”宁川站起身,一字一句的道:“派信使回宫,就说刘大人忠肝义胆,非要带着人前去围剿平王叛军,被叛军杀害,还将刘大人的头颅割了下来,让信使将刘大人的躯体带回宫,也算是给皇上的交代,还有……”
宁川回过头,如同死神一般注视着惊恐的仆人,他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就像在说一句平常不过的话:“将他们全部绞杀,不能让这件事传出去。”
“回东营。”宁川骑上马,带着骑军越过第一道城门。身后传来凄惨的喊叫声,给这暴雪天染上一层肃然,宁川抬头看向远处,眼底是无尽的凄然与悲凉。
旁边的将士问道:“将军,那二皇子呢?”
宁川面色冷然,胸前的黑虎兵符闪着暗光,如同黑夜里的幽魅,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他伸手将兵符握住,冰凉的触感刺激着他的皮肤,反倒握得更紧了。
宁川面无表情的将兵符塞回铠甲里,望向远处,淡淡的道:“错过就错过了,天意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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