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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郦只有等晚上出去查看,那府怪物盘踞在林墙外已久,也不知这府中与那怪物有什么关系。

天色渐晚,寒卿面色很差,隐隐有什么不适。

“寒卿,你怎么了?”白郦摸了摸寒卿的头,也没有发烧,将他袖子掀开,第二朵莲瓣已经淡化的差不多了,白郦心想:难道是因为这个寒卿才如此难受?

寒卿看出他的想法,摇了摇头,“不是。”

白郦又气又心疼,寒卿说到底总归是因为他,看着寒卿发白的面色,白郦心里也不好受。

“你是不是冷。”荒置的柴房里潮湿阴冷,寒卿没有练过武的书生,很难抵抗这种环境,白郦将外衫脱了下来,盖在寒卿的身上。

“没用的。”寒卿将外衫披回白郦身上,给了白郦一个安心的眼神。

没事?这分明是有事。刚再外面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进来就变样了…周遭阴冷异常,白郦看着寒卿手臂上冒起小疙瘩,忽的将寒卿抱了起来。

白郦比寒卿矮半截,这样消瘦的身子抱着比他大几岁的寒卿丝毫不觉得费力。愣是寒卿脸皮厚也惊异的不行,脸上腾的冒出热气,他怔怔的道:“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

寒卿一世英名被毁,只觉得无地自容。

“闭嘴。”白郦神情凝重,唇边紧抿。寒卿这个位置,只看得到白郦下颚清秀的轮廓,蓦的,他笑了,眼底荡漾着清波,如夏日的杨柳垂在水面上,晕染出一圈圈的波纹,经久不散。

白郦直接从窗户出去,跃上了房顶,这才将寒卿放了下来,天边未落的阳光散在两人身上,白郦朝寒卿看去,面色果然好了许多。

他就知道,从未在晚上见过寒卿,原来还有这般原由。

两人坐在房顶上,看着远处的起起伏伏的房子,等待日落。

这时,寒卿打破片刻的宁静,“你不问我吗?”

白郦回头,道:“问什么,等你想说了就说,不想说就不说,又不是坏人,没必要知根知底的。”

“你还真是心大。”寒卿颇为无奈摇摇头。

白郦又道:“有一件事我必须要跟你说。”

寒卿歪头,翘首以盼。

“以后别找什么怪人给我看病了,不需要。”想起那个拿着针的男子,白郦就一阵恶寒。

寒卿沉默,伸手摸了摸白郦的头顶,“疼吗。”

白郦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他不知谁给他放的镇魂钉,但他知道这后面的事情莫名让他恐惧,他不敢也不想去知道。

寒卿欲开口,就被下面的声音打断,原来是监守的家丁睡着了,将没收的青霜摔在了地上,家丁朦胧着双眼,刚想低头去捡,后颈突然一痛,眩晕感扑面而来,这下,彻底睡着了。

白郦捡起青霜,用手擦了擦上面的灰。擦完抬头看,寒卿还在房顶上,睁着一双黑瞳看了他半天,白郦光顾着青霜了,差点忘记这书生还在房顶上,飞身一跃,将这只会点异术的书呆子接了下来。

“等等。”白郦刚要走,就被寒卿叫住了,寒卿将地上的红梅枝捡了起来,递到白郦面前,“你东西掉了。”

白郦赶忙接过,仔细查看起来,还好,没有损坏。

“这般看重?”寒卿那双温柔的眸子里隐隐有些笑意。

“当然,你知道在这里见到梅花有多难吗。”自从离开百晴后,他再也没有见过梅花了。

见白郦还在查看,寒卿说道:“坏了就坏了,我再给你画一枝。”

白郦脱口而出:“我就喜欢这枝。”

闻言,寒卿眼角弯了弯。

两人在府中穿梭实在太过招摇,白郦顺便再打晕了一个家丁凑齐了两身,两人扮家丁在府中行走,一路也大概知道了一些消息。

这里是风临御史林尚的府邸,膝下有一子一女,嫡出的林大公子林止恒前两月去盛州应邀,回来的路上却凭空消失了,一路护他的林家护卫林平被人挖了眼睛掏了心,十指斩断钉死在槐树上,口中还含了石子,死状恐怖。

林府派出去的人一批又一批,都没有林止恒的消息,林尚为这事奔波数日,苍老了许多,林夫人听完此事更是当场口吐白沫晕了过去,醒来疯疯癫癫,口中只重复喃着:

报应,都是报应,那个女人回来索命了!

林夫人又是痴笑又是惊恐,晚上下人一时没看住,大笑着跑了出去,到后府那个破落院子里,徒手挖着老槐树下面的泥土,她表情狰狞的打开挖出来的箱子,箱子里却空无一物。

林夫人凄厉的大叫一声,像是被扯了舌头,她惊恐的朝赶来的林尚爬了过去,指着箱子斥骂道:“贱女人…贱女人她活过来了,真是阴魂不散,埋在槐树下底也能出来作怪,老爷,你看,你看!”

林夫人直指着箱子,像要将它戳穿,却不敢前去,躲在林尚的身后嘴里不停的咒骂。

林尚脸上尽是疲累之色,看着这个院子时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厌恶,吩咐下人将林夫人带回去关了起来,并叫人将这里封锁。林夫人至今也未治好,晚上经过房间时,还能听到她嘴里不停咒骂贱人的声音。

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风席卷着枯叶飞舞,最后平息在地上,宁静之感让林府更显萧条。转眼间,要入深秋了,之后便是冬天,白郦接住一片枯叶,心想:风临的冬日也会下雪吗。

白郦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寒卿问道:“你可会画雪?”

寒卿回眸,微微点头道:“会。”

“那会像木棉梅花一般真真切切的出现在面前吗?”

寒卿稍作思考,道:“恩人可是想看?”

白郦刚要回答,眼角突然撇过一抹黄色身影,那身影看起来极为小心,深怕打草惊蛇。白郦拉着寒卿的手隐没在树后,确定那身影没发现他们之后,才小声道:“跟上去看看。”

白郦转过身,手中的剑像是顶到了什么东西,他回头一看,便瞧见寒卿一副难以言喻的模样,看寒卿这幅表情,不用说也知道顶到哪个位置了,白郦瞪大双眼,颊猛的出现两片晕红,支吾道:“你你你……没事……”

白郦心想这事不好说出口,等寒卿缓过来就过去了,可没想到寒卿双目敛水,委屈的盯着他,还将这事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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