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打完了,现在是最后一关,大门敞开,侍卫队站成了一堵人墙,让他在脚不同时离地的情况下穿过人墙,如此就算他进去。”
“脚不离地,那不是不能用轻功了吗?”关妘想想侍卫队的那些个壮实的身子,咂嘴,“这要怎么过啊?”
“新郎官来了!”
关妘一僵,把盖头往脸上一蒙,坐在凳子上,“怎么这么快?”
小丫鬟笑着喊,“确实来了,连衣服都没乱。”
关婕牵起关妘的手往外走,“走吧,这下真的要嫁人了。”
关妘眼睛被盖头挡着,只能看见脚跟前的地面,任凭她牵着自己走,忽的停下,又被背起来,送至轿子里,全程只能听见别人的喊闹声,鞭炮锣鼓声。
直到车马再起,她才靠在马车壁上长长喘了一口气。
都说她不紧张,可是怎么可能不紧张呢?她高兴地都快疯了,必须得做些别的转移注意力才能平静下来,现在坐上轿子,心思倒是真的安定下来了。
“妘儿,是困了吗?”何溯溆的嗓音透过帘子从外面传出来,带着关切,“要是困了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我不困。”关妘笑笑,“倒是你,是怎么过了橘子的细心布置的,我还以为她得拦够你一个时辰的。”
“那道人墙吗?确实有点难,他们手挽手肩并肩地,我拉开一个人下一个人就会补上去,还不让我用轻功,确实像在为难我。只不过她也忘了一件事,强硬突破可是我的强项,用内力护体,把他们一个个地挤开就行,不需要把墙拆开。”
关妘:“那橘子估计是很气了。”
“她确实很气,只不过无可奈何。”何溯溆的声音饱含笑意,像是看见楚枳吃瘪的样子:“她没撕了我,应该会很失望吧。”
“那你也得谢谢我帮你的场外助攻了。”关妘靠在马车壁上,心里得意,早上去消耗他们的体力果然是一件正确的事情。
说到底,关妘更像是绕着自家的院子走了一圈,两家不过是一条小河隔开,没什么距离这一趟倒是感觉很短了。
喜堂上,人们看他们二人一步步地走上来,红纱摇曳,关妘只看到了数不清的鞋尖,紧挨着,在两边站着,周遭都是窃窃私语。
“妘儿,放心,有我。”
关妘:“嗯,我放心。”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一片喊声里,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在红色的大堂之上,风吹起了盖头的一角,关妘看见何溯溆是背影,广阔坚定,他一步步地领着她走,关妘闭眼笑了。
涵之,前路漫漫,哪怕艰险异常,她也情愿就这样走下去。
洞房,关妘直直地坐在床上,听外面吵闹的声音,就这么听了一个下午。
屋子有些黑,点起灯火,关妘才幽幽说了进来以后的第一句话,“茴香,在吗?”
茴香应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关妘轻笑,收回注意力:“你听到外面的声音了吗?”
“嗯,大家都在劝酒,很尽兴呢!”
“是啊!大家都很开心。他们都在祝福我们,虽然有的说得很损,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了,那一份真挚,他们也很高兴,为了我们,茴香,我真的,找到了一位良人。”
茴香顿了顿,眼眶湿润,重重点头,“嗯,小姐真的找到了一位良人。”
夜色渐浓,挑起的灯火完全照亮了房屋,外面的吵闹声也息了,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
“请揭盖头。”
玉如意的影子出现在视线中,下一刻,实现骤然开阔,关妘被突然照进来的烛光晃了眼睛,稍微眯了眯,何溯溆错步帮他挡住,完全挑起了盖头。
凤冠霞帔下,关妘精致的脸蛋被勾勒地更加小巧,她冲着何溯溆微微一笑,说不出的动人。
边上的人还在为他们唱喜词,何溯溆就已经回不过神了,抓着玉如意不松开。
关妘眨眨眼,悄悄地拽了拽他的袖子,无声问:“怎么了?”
何溯溆摇摇头,把玉如意放回托盘上,顺势拿起盘上的两杯酒:“妘儿,喝交杯酒了。”
关妘闻着里面醉人的酒味,严肃地接过,两手端好,“嗯,喝交杯酒。”
手臂环绕交叉,衣料摩挲,两个人只能挨得更近,呼吸间还能闻到对方被子里散发出来的酒香。
关妘看里面晃动着的清冽液体,咽咽口水,跟着何溯溆的动作举起酒杯,一股脑灌进嘴里。
感觉只有一个,辣!
关妘被呛得想咳嗽,硬是忍住了,生生憋出眼泪来。
“酒有些烈,妘儿这是被辣着了吗?”何溯溆慌忙地用袖子沾走关妘眼角的泪,“要不要喝些水?”
“不了,咳咳。就是被呛了一下,缓缓就好了。”她转眼看着杯子,问,“酒都是这个味道吗?一点也不好喝。”
“不是,妘儿的酒已经很温和了。”
“这样都温和?那我怕是喝不了酒了。”
相比何溯溆的,关妘的酒确实温和许多。但洞房花烛,酒精的作用可不低,这酒再温和也要比平时的烈一些。
侍从互相看看,默契地退下,何溯溆把关妘按到梳妆台前,为她拆掉那些繁复的华冠,他的指腹划过她的头皮,用合适的力道按压着,弄得她痒痒,“妘儿戴了这么多东西,一定很重吧!”
“有一点。”关妘闭着眼睛享受,晕晕乎乎之间,一股热流从胃里窜到脑袋,模糊了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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